他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池子墨色的水,水上三朵古怪的花,就在李憑伸手想要摘一朵的時候,忽然之間心有所感,冷不丁一抬頭,就在識海的上空,漂浮著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子。“這是——乾坤如意袋?”這東西可是遠古大神的寶貝!之前哪怕隻出現一秒鐘,都能把自己榨成人乾。其威力之巨大,可見一斑。李憑伸手,朝著那東西抓去。乾坤如意袋停滯了一下,並沒有十分抵觸,不情不願的漂到他手上,一種說不上來的質感,讓李憑的心頭火熱。“這可是號稱能夠‘裝入天地乾坤’的如意袋子!”之前李憑曾經進入其中,知道那裡的空間是什麼情況,他的無邊無際。讓在裡麵的活物,都感到莫名恐懼。李憑小心翼翼第展開乾坤如意袋的口子,隻打開一刹那,他此刻正坐著的墨池之水,忽然之間飛速減少,仿佛底下開了閘門,眼看就要見底,嚇得李憑趕緊將手收回,乾坤如意袋重新合上,繼續漂浮在半空之中。他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這東西簡直就是個吞金獸,我攢了這麼多的神魄之力,看來想要能夠從容使用它,仍然還是不夠!隻這一樣東西。就已經耗費了這麼多功夫。想想神話世界中有那麼多的神器、仙丹、靈藥……可是不論哪一樣,隻要不比這乾坤如意袋弱,就需要自己提供足夠的神魄之力。唉,原本已經有種一夜暴富的錯覺,沒想到,即使憑空撿了一個大樂透的獎池,還是不夠揮霍的,底子仍然太薄了,還是得要低調謙虛一點。外麵摸索一圈的呂洞賓,突然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緊急之下,他立刻又回到李憑身邊,看著籠子裡肚皮朝上的幾條魚,眼睛瞬間瞪圓,他撈過一條,用手指彈了彈魚頭,發現它們的魚鰓還在輕微的鼓動,說明並沒有死,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身上的鱗片暗淡很多,全是奄奄一息。“這是怎麼回事?”正在這個時候,靠在籠子邊的李憑,眼球急劇轉動,一副馬上就要醒的樣子。“道友?”呂洞賓一喜,伸手想要拍李憑的臉,卻聽見轟隆一聲,是石門打開的聲音。呂洞賓趕緊收聲,捏了個隱身咒,把自己和李憑藏在洞穴不起眼的角落。外麵進來了兩個人——或者不應該說是人,他們隻是海底的、某種呂洞賓從未見過的生物。一個長著奇怪的角,另一個身下拖著長長的尾巴。兩人一進洞穴之中,就黏糊糊的抱在一起,互相啃了幾口。瞬間明白這兩人在做什麼,以呂洞賓這麼深的道行,臉還是感覺火辣辣的燒起來。李憑剛巧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左右轉動一下眼珠,他剛要問,就被呂洞賓伸手捂住嘴巴。外麵的兩個東西啃完嘴之後,還不滿足,乾脆就在那些奇珍異寶堆上,做了個全套,哼哼哈哈的曖昧聲音,即使不用眼睛看,李憑也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呂洞賓,用眼神詢問:“我這是在哪裡?為什麼?為什麼隻讓聽聲音?”他伸手,想要掰開呂洞賓的壓製。卻用儘力氣也沒能掙紮開,外麵的兩個生物可能從心靈和身體上,都得到了滿足,非常愉悅的摟在一起,享受事後餘韻,其中的一個長著角的開口問:“四哥,海皇讓你做的事情,危不危險?如果風險太大的話,你就不要去,我想辦法,讓他重新派彆人。”海皇?這兩個字,讓李憑心頭一跳:難道他們說的就是滄浪海的海皇?另一個甩著尾巴,不知道做了什麼,又惹的對方氣喘籲籲,整個海水裡都冒著粉紅色的泡泡,而後是一身低醇的男子笑聲:“我知道,冰妹妹你是擔心我,不過海皇這次的任務非常簡單,隻是讓我把一些東西,弄給天均塔的人。甚至不用走太遠,神殿會派人到滄浪海海邊來接。”“是什麼東西呀?”長角的冰妹妹嬌氣氣的問。“我也不知道。海皇已經封存好,不允許任何人打開。不過聽說神殿派來接的,是其中一個教皇。想必不是尋常之物。”“這還用你說?尋常之物的話,憑神殿的能力,在哪裡不能找到,何必非得要千裡迢迢,到滄浪海找海皇要?”“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可能和小公主的婚事有關?”“小公主那樣張揚跋扈,對我一點禮貌都沒有,活該她的未婚夫臉上連鱗片都褪不下去。還要海皇找神殿的人來幫忙。”“你何必跟個小孩子計較?”“小孩子?她哪裡小?除了心眼……”“對對,確實不討喜,不過誰讓海皇喜歡她,而且聽說,隻有她有能力,能夠汲取彆人腦子裡色神魄之力。”“嗬,我每次看見她,抓那些人魚的腦仁吃,都覺得惡心。”“是啊,她吃人頭跟吃核桃一樣。”“什麼呀,弄的臟兮兮的……”李憑聽著他們的對話,原本的旖旎感儘數散去,眼中隻剩下一片冰冷。“這寶庫之中,藏著海皇那麼多好東西,和我們的小公主通通看不上,隻喜歡吃腦殼……”那個叫冰妹妹的女人,絮絮叨叨地敘述嫌棄,顯然和這小公主積怨頗深。“海皇寶庫確實豐盛。”長著魚尾巴的男人,抬頭四下環顧,目光來回掃到李平和呂洞賓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隱身咒,兩人根本無從躲藏。“看什麼?這些東西我們又沒辦法拿走。”冰妹妹顯然也感到很不甘心。伸手撿起地上的大珍珠,左右拋著玩兒。男人又來了興致,魚尾巴纏著她的腰:“彆說這些掃興的事,我們再來一次。海皇那那老東西,是不是最近太冷落你?”“他?嗬嗬,年老體弱,百無一用。”“那我得空多來找你。”“好……”接下來又是一場狂風暴雨、辣手催花。等到兩人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呂洞賓才鬆開捂住李憑嘴的手,問:“他們在說什麼?”這兩人用的都是滄浪海嘰裡咕嚕的鳥語,李憑心想,果然多學一門外語是有好處的,隻是聽了這麼多的臟話,心中難免膈應得慌。他將自己理解的意思,儘量告知呂洞賓,完了之後,這才分析出兩人之間的關係:長尾巴的男人可能是海王身邊的侍衛、或者其他親屬,而那個叫冰妹妹的長角的女人,顯然是海皇的人。“哈哈……”李憑忍不住笑出聲:“你聽那女人對海皇嫌棄的程度,嘖嘖……這是多不中用,還要讓女人自己出來找獵物?”呂洞賓聽他說的不正經,尷尬的轉過頭,咳一聲:“他們說,海皇的小公主,吃人魚的頭——”李憑伸手一指自己的腦殼:“這玩意。我們這些沒長魚尾巴的人,在滄浪海的居民看來,就是像長得像人的魚。”聽明白他的意思,呂洞賓勃然變色,沒想到,這海中的生物居然如此凶殘。“我去殺了那什麼小公主……”“那等遇到合適的機會再說,畢竟我們對情況都不是很了解,隻聽他們背後的片麵之言,還不能完全下定論。”李憑終於站起身,四下摸索查看:“原來這裡就是海皇的寶庫!”“你不會是想……”呂洞賓一個‘偷’字還沒說出口。就見李憑已經‘嘿嘿’奸笑起來:“我們把它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