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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宣先去蛋糕店取了之前訂的蛋糕,店員幫忙拿上車前還打開保溫袋讓他檢查了一下,向邊庭看了一眼,很可愛的一個蛋糕,上麵還擺了個小小的足球插件。
“遠哥是不是26了?”向邊庭轉頭問賀宣。
“嗯。”賀宣發動了車子。
“長得真顯年輕啊。”向邊庭猶豫了會兒,轉頭跟賀宣說:“宣哥,有件事我沒跟你說。”
“什麼事?”
“我那次跟遠哥一塊踢足球,陪他回去的時候看到薛煬了。”
賀宣眉頭一皺:“哪兒?他家?”
“不是,是他家乾洗店。他沒進店裡,就在店外麵附近站了一會兒,遠哥也沒看到他。”
向邊庭有點擔心寧遠會再次受到傷害,但他對個中情況了解得太少了。“宣哥,那件事之後,遠哥跟那人還有過交集嗎?”
那之後寧遠的生活裡應該就隻剩他媽一個人了吧,薛煬始終存在,隻要他想,再接觸到寧遠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兒。
賀宣搖頭,說“沒有”。
事實是薛煬跟寧遠發生關係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正麵接觸過了,他自己也沒想到事後寧遠會是那樣的反應,起初寧遠他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發現薛煬來家裡找寧遠的時候,寧遠整個人都表現得很不安,後來就出現了自殘行為。
寧遠他媽就算不知道具體情況也能猜出來寧遠的反常跟薛煬有關,直到後來得知真相,心都碎了,對薛煬,以前有多待見,後來就有多恨。她就算拚上自己這條命也不可能讓薛煬再見寧遠的。
後來薛煬也從寧遠的生活裡主動消失了。
那次婚宴,是賀宣出來後第一次見到薛煬,意外,又不意外。
他對那段過去摻雜的情緒太複雜太複雜了,不是一句恨一句怒就能說清的。
他不知道薛煬是不是有過後悔,不過後不後悔都不重要了。
都是自己種的因,那就受著果吧。
沉默許久,向邊庭突然冷聲道:“他應該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吧,說什麼以為遠哥心裡有他。”
賀宣轉頭看了他一眼。
“隻不過抱著僥幸心理罷了。”
賀宣後來所做的那一切,應該就是因為他一眼看透了本質。
一切都圍繞個“情”字,看似情有可原,可這件事就是薛煬錯了,無論他對寧遠抱有怎樣的感情,是否真心,錯了就是錯了。他從一開始就在自毀,毀了自己,毀了寧遠和賀宣,毀了三個人之間曾經的美好。
賀宣嗯了一聲,說:“所以對他來說,最大的苦果就是看清現實。”
“你是說遠哥不喜歡他這件事?”
“喜歡,但肯定不是那種喜歡。”賀宣緩緩道,“他的精神世界跟我們不一樣,心裡的愛更純粹。”
這種事薛煬早該知道的,他們認識三年。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當時真不知道,事後也
該認清了,要是寧遠真的懂世俗意義上的“喜歡”,他又怎麼會在薛煬消失了那麼久之後還能那麼正常地生活,就像以前從來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時間可以帶走一切,在寧遠這兒更容易,他的世界不會因為薛煬的消失而崩塌,他的世界就是他自己。
寧遠不知道向邊庭今天會來,寧阿姨笑著把人領進來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身體很明顯地僵了一下,手指貼在褲子上蹭了蹭。
“生日快樂,遠哥。”向邊庭走到他身邊,看了看茶幾上的拚圖,“在拚圖啊?”
寧阿姨笑著說:“給他買的禮物,剛拿到就拚起來了,飯都不要吃了。”
“時間匆忙,我沒給你帶禮物。”向邊庭蹲下來看著他說。
他眼皮上的那道疤痕這麼久了還是有點明顯。
寧遠沒說話,從旁邊抓了一把拚圖碎片手伸到他麵前,向邊庭伸手接住,秒懂他的意思,直接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翻了翻手裡的拚圖,邊翻邊說:“你厲害啊,都拚這麼多了。”
寧遠眉毛微微揚了一下,這算是他很明顯的表情變化了,寧阿姨笑得很高興。
賀宣脫下大衣走過來:“不吃飯了?”
向邊庭剛找到一個對應的碎片,往拚圖上一摁,抬頭看了看賀宣,這種角度才能感受到賀宣身高帶來的壓迫感。
“吃飯了遠哥。”向邊庭把手裡那堆碎片往桌上一放,寧遠眉頭一皺,手伸過去又一把撈了起來,懟到向邊庭手邊。
“你不吃飯了啊?”向邊庭小聲說。
寧遠還是皺著眉,手懟在向邊庭手腕旁邊沒動。
向邊庭正要接,賀宣俯身把他手拉開了:“再慣著他以後什麼要求都敢跟你提。”
向邊庭笑了一聲,寧遠眉頭皺得很緊。
賀宣拉著向邊庭的手沒鬆,另一隻手伸到寧遠眼前,拇指按了一下他的眉心:“擰著眉就有用了?我們去吃飯了,你在這兒拚吧。”
說著把向邊庭一把拉起來,拉著他往餐桌那兒走,向邊庭回頭看了一眼,寧遠不慌不忙地把茶幾上的拚圖推到一邊,站了起來。
向邊庭失笑:“他真聽你話啊。”
寧阿姨端著一鍋湯從廚房裡走出來,笑道:“也就小宣能治他,他壞著呢,知道跟誰賴皮有用,你彆理他。”
賀宣坐下說:“他在誰跟前都不這樣,這是在跟你撒嬌。”
“啊?”向邊庭眨眨眼睛,笑著看了寧遠一眼,“撒嬌都撒得這麼酷啊。”
寧遠麵無表情地拉開他媽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寧阿姨給他端了碗飯,跟向邊庭說:“以前也是這麼跟小宣來的,小宣以前也慣呢。”
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