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卿,戴愛卿,魏愛卿!”
刑部尚書李道宗,大理寺少卿戴胃,禦史大夫魏征,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
“臣在!”
李世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問道:“可有愛卿願意協助三位大人,共同調查這件事情?”
這……
一時間,眾臣皆是心頭一震。
誰敢接這個活?
敢行刺太子的人,不是亡命之徒,便是心懷不軌之人。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得好不行,做得不好更不行。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想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看著滿朝文武,一副徐庶入曹營的模樣,李世民氣不打一處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何沒人說話?”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了裴寂。
“裴愛卿,這等重任,你可擔當得起?
裴寂惶恐道:“老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怕是擔不起這個重任。”
說到這裡,他故意咳嗽了一聲,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他知道,陛下並不是真的想讓他去做這件事情,而是想要表現出對他的重視。
當然,就算他願意,他也不會這麼做。
李想必須死,但絕對不能死在他手裡。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做這個局了。
李世民看著裴寂不接受,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麼好的機會,他竟然不出手。
好陰險的家夥!
“王愛卿,你呢?”
李世民想了想,目光慢慢的落在王珪的身上。
王珪是唐初著名的四位宰相之一。
開皇年間,他奉詔入秘書省,唐朝開國時,他拜入隱太子門下。
在朝堂之上,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李世民會用他,一點都不奇怪。
“臣願為陛下分憂!”
王珪也不推辭,立即答應下來。
“好!”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看來我們大唐,也有忠臣啊!”
王珪微微點頭:“我也有一個想法,還請陛下成全!”
“愛卿但說無妨,朕無不應允!”
李世民擺了擺手,表示對王珪的信任已經達到了頂點。
王珪緩緩道:“臣以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單憑老臣一人之力,恐怕還不夠。”
“若是陛下派一位皇子前來協助,那麼,這件事,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我靠!
一時間,大臣們都有些傻眼,心中暗罵王珪狡猾。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有皇子在,做好了做壞了都對他沒有影響!
既然皇子都來了,那這件事,肯定是皇子出麵。
這樣的話,他就不怕查出什麼了。
再說了,那些皇子們,年紀還小,很容易糊弄過去。
真是個老狐狸!不愧是在隋文帝時期就開始從政的老油條。
文武百官們在這個時候也都是暗自腹誹。
唉,自己還是太嫩了!
“愛卿覺得,這樣的重任,應該由哪個皇子來擔當?”
王珪道:“諸位皇子中,以魏王李泰最為勤勉,未必不能為陛下效力!”
“泰兒…”
李世民龍眸一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既然如此,那愛卿便與泰兒一起,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王珪心中一喜,連忙道:“多謝皇上!”
“各位愛卿!”
李世民沉聲說道:“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誰參與了這件事,朕都不會輕饒!”
“遵旨!”
四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陛下!”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裴寂踏前一步。
“愛卿請講。”
李世民皺了皺眉,似乎並不高興。
裴寂道:“陛下,微臣認為,此事想要徹查,其中一人,不可隨去。”
“誰?”
“魏征!”
裴寂冷冷的看著魏征!
魏征?
嗖嗖嗖!
一時間,在場之人,幾乎齊刷刷的看向魏征。
隨後,又看了一眼裴寂,目光在兩人身上遊移。
魏征在整個大唐都是出了名的刺頭,沒有幾個人敢惹他。
其實也並非不可戰勝,隻是懶得和他鬥而已。
你跟他講理,他就耍無賴,你耍無賴,他就跟你講理。
總之,這是一個戰鬥力極強,攻擊性極強,招式詭異莫測的家夥。
即便是李世民,麵對這個老家夥也是頭痛不已。
難道裴寂真的老糊塗了?
怎麼會傻到去找魏征的麻煩?
果不其然,魏征含笑望來,蒼老麵容,戰意盎然。
“裴大人這是何意?”
來了來了……眾人一看魏征摸胡子的樣子,便知道這老頭要開罵了。
一想到這裡,那些見識過魏征噴人本事的大臣們,都是一陣頭大。
看向裴寂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
你惹誰不好,惹他乾嘛?
裴寂毫不畏懼,開口道:“魏征,據我所知,昨日行刺之人,乃是燕王父母,可有此事?”
魏征搖搖頭,道:“不知道!”
“你…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裴寂本想說些什麼,可沒想到魏征竟然在玩這一套。
不知道?
你以為這樣就行了?
裴寂怒道:“這件事昨天發生在南城,整個長安的人都看到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魏征,休要耍賴!”
魏征嗬嗬笑道:“不知便是不知!你說長安的人都看到了?那我就到長安找個不知道的人出來,你可敢與我打個賭?”
“你…”
裴寂見這老頭一副嘚瑟的樣子,頓時頭大如鬥。
這老頭也太沒節操了吧,說長安城的人都看到了,那隻是一個形容詞,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量詞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軍情就不能讀了。
一場勝利,殲滅敵軍萬餘人,獲兵馬器械不計其數。
等等,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而是,這老頭居然否認了!
“魏征,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昨日太子遇刺之事,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兩個人,就是燕王的父母,你想否認都難!”
看著裴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魏征卻並未動怒,而是平靜的道:“裴相此言,未免太過了。”
“什麼叫否認,我怎麼否認了?”
“再說了,我不知道刺客的身份不是很正常嗎?”
“太子是國本,此事沒有皇上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插手。”
“刺客被巡城司抓住之後,就被關在了牢房裡,隻有獄卒見過。”
“不知道,裴相,你是如何知道刺客身份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裴寂的耳邊炸響,震得他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