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怎麼回事,您沒去參加宴會?”
裴寂渾渾噩噩的朝府邸走去,“參加了。”
“那怎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遇到了壞人?”
裴寂目光呆滯,喃喃道:“是啊,我被人打劫了。”
“什麼!”
裴安嚇了一大跳,立刻瞪大了眼睛。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劫朝廷命官,老爺,我這就召集所有的護衛,為您報仇!”
這時,裴寂才反應過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在了裴安的臉上。
“狗東西!誰告訴你,有人打劫的!”
裴安道:“老爺,我……”
裴寂怒喝一聲:“速速關門!”
說完,他氣衝衝的走進了臥室。
沒過多久,裴安關完門便回來了,便聽到房間內傳來淒厲的吼叫聲。
隔著門,光是聽著,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裴安一臉凝重,舔了舔嘴唇,心道:“老爺不會是見鬼了吧?”
同一刻。
與此同時,李想府內。
程處默將剛剛的事情說得繪聲繪色。
“裴寂急著回家,不想和青樓女子喝茶,那青樓女子卻攔住了裴寂的去路。”
“裴寂一把將那女子推開,執意要回去。”
“那個花魁,說什麼也不肯,非要讓他喝一杯。”
“裴寂可能是不想喝茶,也可能是這位姑娘不想裴寂走了,所以就打了起來。”
“後來裴寂被她抓花了臉,又賠上了扳指和鞋子,才回家了…”
程處默大喜,說道:“李兄,你沒見裴寂那老東西有多慘,滿臉血印,衣服都被撕破了,連鞋子都沒了。”
雲香兒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書的。”
李想看向程處默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秦懷玉笑了笑,說道:“處默可不是說書的,他說的是真的,他找的這兩個人,都是天才。”
“撒潑打滾,把裴寂折騰的夠嗆。”
“然後,他光著腳跑了回去。”
“我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後,看到他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府裡的下人還以為他是被人打劫了。”
“然後,他就讓下人們退下了,躲在屋子裡嚎啕大哭。”
李想一愣:“真的假的?
“真遺憾,你沒有看到。”
秦懷玉笑道:“而且,這張臉,沒個十天半月彆想好,這痕跡太明顯了,明顯是女子抓傷的。”
“就他那要臉的樣子,怎麼可能出門?”
李想啞然失笑,起身說道:“乾得漂亮!”
“老不死的,坑老子一把,讓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相視一笑。
這時,秦懷玉收起笑容,道:“李兄,這半天來,我見那老不死的宴請了很多人,其中有六部的重要人物,也有三司的大臣,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李想聳了聳肩,道:“沒事,我們也有幫手,不會怕他的。”
“哦?”
眾人一聽,頓時眼睛一亮。
“我們這邊都有什麼人?你最近不方便出去,我們可以幫你聯絡。”
李想咧嘴一笑,道:“當然是我乾爹了!”
“……”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
這…當真是無敵的存在!
有陛下撐腰,還有什麼好怕的?
“李兄,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程處默不懷好意的搓了搓手。
有了陛下的支持,裴寂那老家夥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李承乾遇刺的事情,雖然表麵上還算平靜,但是暗地裡,卻是風起雲湧。
魏王府。
裝飾得格外華麗的大廳中,幾個身材婀娜的舞姬正在那裡扭動著腰肢,舞動著長袖,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雖然是盛夏時節,但整個大殿中,都帶著幾分涼意。
仔細看去,隻見大殿之中,擺放著十幾個大缸,每一個缸裡,都裝滿了冰塊。
在這炎熱的天氣裡,除了皇帝的寢宮,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用這種方式來消暑了。
哪怕放眼大唐,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奢侈了。
榻上,一位白白胖胖的富家公子斜靠在榻上,眯著眼睛看著歌舞。
就在這個時候,王珪一身錦袍,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看著魏王醉倒在榻上,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他頓時恨鐵不成鋼,“魏王!你怎麼還坐的住?”
“啊?夫子啊!”
李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來人後,這才動了動身體:“來,給夫子倒酒。”
“倒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酒?”
王珪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將侍女端上來的酒杯摔得粉碎。
看著一向溫文儒雅的王夫子發這麼大的火,幾個侍女都嚇得臉色發白。
沒有理會那些美貌侍女,王珪徑直走到床榻前,拉著李泰的袖子。
“魏王,你怎麼沒上朝?”
李泰本來興致很高,但是被王珪這麼一攪和,興致也沒了,隻能正襟危坐,問道:“怎麼,今天的大朝會上,有什麼事情嗎?”
“唉!”
一拍桌子,王珪急道:“太子遇刺一事,陛下震怒,朝野震動,您覺得這不是大事嗎?”
“哦,原來是這樣。”李泰不以為意,又喝了一口酒,這才道:“我之所以不上朝,就是因為知道太子遇刺,朝堂上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
“是嗎?你知道會混亂還不上朝?”
王珪不可置信。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可能是一場災難,但對李泰而言,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太子遇刺,與燕王有關。
既然牽扯到了兩個重要的皇子,那就說明,陛下對此事,也是極為重視的。
若是能辦好這件案子,讓陛下滿意,說不定還能借著這件事與兩人交好,穩固魏王的地位。
燕王雖然不是皇家血脈,但是像王珪這樣的老油條,也不會小看燕王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如今,燕王與太子已經撕破臉皮,也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夫子息怒。”
揮了揮手,讓幾名美貌侍女退下,李泰正襟危坐,微笑道:“夫子,你當我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在父皇麵前表現的機會嗎?”
“我當然知道。”
“但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
王珪眼中精芒一閃,李泰的話,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