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陌生的麵孔,大唐長安不愧是世界中心。
當然,這段時間以來,李承乾的風頭也是越來越盛。
當他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迎接使節的時候,連身上的傷都顧不上了,每天都要接見各國使節,忙的不亦樂乎。
東宮。
李承乾風塵仆仆地回到殿中,幾個俏麗的侍女立刻捧來一盆冰水,又搖起了蒲扇。
良久良久,身上的燥熱才稍稍平複了一些。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俊美的少年郎。
高壯的一人,正是長孫衝,另外一人,身形瘦削,麵色白淨,儼然一副書生打扮。
“遺直兄,多謝你這幾天的幫助,不然的話,我還真要累死了。”
李承乾看向那高瘦少年,大聲說道:“還愣著乾嘛,趕緊上些消暑的點心。”
高瘦青年,就是房家大公子,房遺直。
大唐的國公很多,長輩們彼此之間還算客氣,但子女之間,卻是涇渭分明。
不像秦懷玉他們,房遺直深受父親的影響,博覽群書,對於刀槍劍戟之類的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
所以,從關係上來說,他與太子李承乾走的近。
太子李承乾身負重任,自然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兄弟們。
一個是長孫衝,是他的表弟,也是他的鐵杆支持者。
他當然能跟著李承乾露露臉。
其次,則是長安士子之中的佼佼者。
其中以房遺直為首。
“太子殿下言重了,諸國使節入京,本就是為了彰顯我大唐的強盛,房某自當竭儘全力。”
這一句話,讓李承乾很是受用。
房玄齡深得父皇器重,他與他的兒子交好,就是為了拉攏一批心腹。
事實上,秦懷玉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太子執掌兵權,肯定會讓人忌憚的,所以,他才會結交這些讀書人。
還好,舅舅長孫無忌是兵部尚書。
有了長孫衝的支持,他的班底也算是齊備了。
“你也太謙虛了吧?
李承乾笑罵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如今使團都安置妥當了嗎?父皇對這件事很重視,我們還是想想有沒有什麼遺漏吧,免得生出岔子。”
房遺直頷首,沉聲道:“新羅、百濟、高句麗、倭國等國的使節,都已經到了,我們為他們安排了客房。”
“另外,其它小國,我們也都安排好了。”
李承乾道:“我們要照顧好他們的飲食起居,這點銀子不算什麼,總要顯示出我們大唐的強大。”
“當然,客棧的食宿,都要最好的,絕對不會丟了殿下的臉。”
“還有,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不能讓百姓們衝撞了使節團,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
房遺直點點頭:“我已經通知了京兆府,派了一百名衙役在附近待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小心駛得萬年船,派一支軍隊過去,以示重視。”
“這事兒…”房遺直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嗯?怎麼了?”李承乾皺眉。
長孫衝怒道:“京師裡的兵馬,現在都在燕王手裡,我去和他們談了,他們說不用我們操心,他們會處理好京師的防務。”
“胡鬨!太不給麵子了!”
李承乾麵色一沉,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心,又沉了下去。
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李承乾說道:“你去告訴他們,是我下的命令!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服燕王,還是服我!”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長孫衝突然冷笑道:“太子,我看遺直兄再去,也是如此。”
李承乾吃了一驚,道:“此話怎講?他們敢不聽我的話?”
長孫衝哼一聲,道:“秦懷玉幾個人膽子也不小,現在隻認燕王,可曾把你放在眼裡?”
“再說了,燕王最近風頭正盛,手下的狗腿子們,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前些日子,還把我的兵馬撤了,說什麼為了京城安危,讓我暫時交出兵權,現在看來,分明是想要報仇雪恨!就是為了報複我派人去抓那個小丫頭。”
說到這裡,李承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上一次,他還被打了一頓。
不過…長孫衝做的事情,的確很不厚道。
隻是,父皇母後的反應,實在是太誇張了。
誇張的讓人眼紅。
“殿下,按道理來說,就算李想要統領京中的守備,但迎接使節也是你的職責,難道不應該和你商量一下嗎?”
長孫衝又繼續道:“可是他一次也沒有!”
“依我看,他就是想借機羞辱你,讓你在陛下麵前丟儘臉麵。”
李承乾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對於李想,他談不上有多討厭,但絕對談不上喜歡。
自從這個家夥出現後,父皇母後對他的關注,就越來越少了。
父愛母愛被瓜分,他無法忍受。
所以,在侯君集的挑撥之下,他才會頭腦發熱,中計了。
房遺直在這個時候,微微搖頭。
“其實,燕王此舉,也無可厚非。”
“長安國公眾多,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私兵、家丁,如果與使節團起了衝突,肯定會引起混亂,所以提前做好準備,也能避免衝突”。
長孫衝怒目而視,他厲聲喝道:“那他有沒有通知太子殿下?說破天,這事也是太子殿下在負責,他的責任就是保證使節們的安全,但你去了,他們在乎你了嗎?”
此言一出,房遺直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你們兩個少說兩句!”
李承乾撓了撓頭:“我這位義弟是有能力的,不過這一次,我負責此事,可容不得半點差錯。”
“這樣吧,你把燕王叫過來,我要跟他談一談。”
長孫衝見挑撥不成,李承乾還要親自召見李想,心中很是不爽。
“太子殿下,這隻會讓李想更加囂張!”
李承乾皺了皺眉。
“衝兄,你為什麼對燕王有意見?”
房遺直也有所察覺,疑惑地看著他。
長孫衝被如此直白的問話弄得臉色微變,嘴硬道:“我也沒對他有意見,我就是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