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默！你怎麼來了？”
李想看著程處默，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找到那群騎兵了嗎？”
程處默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將一壺水一飲而儘，擦了擦嘴，道：“抓到一個落單的了！”
“太好了!”
李想拍了拍手，興奮道：“是什麼人？”
程處默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絕對想不到。”
“廢話少說！”李想不耐煩的問道。
“是大唐的人！”
“大唐的人？”
李想聽後大為震驚。
劫掠使節團，這是大罪，誅連九族，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想過異族，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大唐的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
而且，這也是對朝廷的一種羞辱。
目的是什麼？
最不可能的就是唐人了，太危險了。
要做到萬無一失，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死士，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一旦被抓住把柄，那幕後黑手必然會露出馬腳，到那時，朝廷震怒之下，就算再有權勢的世家大族，也無法承受朝堂之怒。
這簡直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這是誰乾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是不是搞錯了？”
程處默說道：“我怎麼可能分不清唐人和異族，那些騎兵確實是唐人。”
李想的心，瞬間就沉到了穀底。
“查到指使者了嗎？”
程處默搖搖頭道：“沒，這些人武功好，騎術也厲害，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當兵的，而且都是上過戰場的。”
“當日我帶著一千精銳騎兵，離開長安，進入隴右，先打探了一下西域使節入京的路線，然後沿著官道一路向西。”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時候，居然遇到了一隊騎兵，正在追殺大食國的使節。”
“但他們的速度和騎術都很好，箭術也很好，隻有二三十個人，居然從我的包圍圈裡逃了出來。”
李想眉心微皺，道：“連龍虎軍的兄弟都拿他們沒辦法？”
程處默點頭道：“他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武器也都是軍中的武器，馬匹也是好馬，而且他們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
“最後我抓住了三個人，但那三個人身上都藏了毒，隻有一人活了下來。”
程處默猶有餘悸，說道：“這是一群有備而來，戰力不凡的死士。”
李想深呼吸一聲：“人在哪裡？
大手一揮，便有兩名軍士抬著一名氣息微弱的男子走了進來。
隻見那人約莫三四十歲，頭發蓬亂，身上血跡斑斑，如同一條死狗。
程處默一腳踹在他身上，惡狠狠的罵道：“這小子幾次想要自殺，幸好我早有防備，救了下來。”
上前一看，此人雙目如鷹，手臂粗壯，即便是被擒，也不肯屈服。
“你下來自哪裡？怎麼稱呼？”
李想蹲了下來，眼神陰沉的看著他。
程處默見他沉默不語，冷哼一聲說道：“這幫死士，做這件事情之前，都是抱著必死之心，絕不會開口。”
“他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李想神色稍稍一怔，問道。
程處默點頭道：“說過一些，隻是都沒有用處，便是嚴刑拷打，也不肯說出是誰下的手。”
太狠了！
李想歎了口氣。
這個時代的酷刑，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這家夥居然還咬緊牙關。
“將他帶下去，好好看著，不要讓他死了。”
擺了擺手，李想低聲道。
“李兄，現在該如何是好？”程處默皺眉道：“這個人死活不肯說，咱們抓住他，也沒法子逼他說出是誰下的手。”
李想來回踱步，抬起頭來，問道：“你回來後，其他人怎麼安排？”
“繼續找他們！”
程處默道：“可是咱們這麼做，勢必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那幫人早就跑了。”
“不!”
李想搖了搖頭，說道：“繼續找下去也不是無用功。”
“就算得到了消息，以他們的實力，又能逃到哪裡去？”
“你繼續搜尋，說不定還能逼出他們的破綻來。”
程處默愣了愣，然後點點頭。
“還有，他們的武器，戰馬，衣服，還有吃的東西，都帶回來了麼？
程處默眼睛一瞪，道：“我忘了，你要這個乾嘛？”
“那你如何確定，這些人就是唐人？”李想問道。
“從臉型、口音、生活習慣就能看出來。”程處默道：“那些東西，軍中有的是，至於戰馬，我們有突厥人那裡弄來的良駒，彆的都不放在眼裡。”
李想歎息一聲，說道：“處默，你也太不小心了！”
“兵器易得，戰馬卻難弄，那些馬都是好馬，試問，若是異族之馬，當真能夠輕易入關？”
“如果是本地的戰馬，那可是幾十匹，從這一點上，就可以查到幕後黑手了！”
在這個時代，一匹戰馬價值不菲。
就是有錢有勢的人，也很難養出幾匹來。
正因為如此，李想才會對這些戰馬的來曆如此上心。
程處默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說道：“忘了這茬了。”
“快去找人，把東西弄回來。”李想說道：“記住，這幾匹馬吃什麼，拉什麼，它們的習性，都要詳細記錄下來。”
經過突厥一戰，李想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了，對戰馬的了解也不少。
不同的馬有不同的習性。
戰馬的飼養更加的嚴格，喂食也更加的精細。
從這些細節上，他就能推斷出這匹戰馬的來曆。
“是！”
見李想如此鄭重，程處默也不再嬉皮笑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等程處默走後，李想若有所思。
他從來沒有想過，唐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想造反？還是隱太子的餘孽？
李世民登上皇位的過程並不光彩。
武德年間，隱太子李建成執掌東宮十年，在這段時間裡，東宮的人才很多，與太子交好的人也不在少數。
想一想，隱太子的人也不可能全部消失。
李建成身邊，總會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人。
隻是，現在李建成已死，他們再興風作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越來越多的謎團浮出水麵，令李想一陣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