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賈張氏忙道:“平日裡,這賤婢讓我吃豆渣子,自己吃麵條,大冷天的,給我蓋個蘆葦子,自己蓋棉花,王爺,這還不叫虐待?”
聽到老人家這麼說,小女人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說道:“沒有,我沒有!”
賈張氏哼了一聲,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罵了一句:“裝!彆裝了!”
“賤人,你害死了我兒,又害死了我的孫兒,現在又想害死我,你這個禍害!”
“夠了!”
李想沉聲問道:“賈張氏,你說說你兒子,還有你孫子怎麼死的?”
說到這裡,賈張氏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我真是太可憐了!狗蛋,要不你帶著你娘一起走吧,不要讓你的兒媳婦欺負我了!”
李想頭有點疼。
“賈張氏!這是公堂,本王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吳愁聽完李想的話,嘴角頓時上揚了起來。
嘿,頭疼了吧。
那賈張氏就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害得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身為京中的王爺,你能耐得住性子麼?
賈張氏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丈夫死得早,隻留下我和我的兒子,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一年勞作下來,也能養活全家了。”
“再後來,狗蛋生下了一個小狗蛋,老婦家可謂是人丁興旺。”
“小狗蛋長大了,在鎮上打工,遇到了唱戲的戲班子,一眼就看上了她,非要娶她不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
敢情這丫頭還是個戲班子出來的,難怪這麼好看。
“後來呢?”
賈張氏道:“自從遇上這個煞星之後,我的小狗蛋便茶飯不思,仿佛著了魔似的,非要去找她不可。”
“後來,他爹沒辦法,就去找戲班子打聽,可戲班子一開口就是二十貫,二十貫,我們上哪弄這麼多錢!”
二十貫,在這偏僻的山村裡,的確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將小狗蛋鎖在家中,本以為戲班子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跑了!”
“後來,戲班子來找我,說小狗蛋拐走了一個戲子,被抓了。”
賈張氏又哭了起來。
“可憐的狗蛋,我家沒錢贖人,被揍的鼻青臉腫的。”
李想好奇道:“那後來呢,賈秦氏為什麼會成為你的孫媳婦?”
賈張氏擦了擦眼淚,道:“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勾搭上了我的小狗蛋,兩個人在一起,破了身,我們家也沒辦法了,最後,我們家借了五貫錢,才將她贖了出來。”
噢!
周圍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如此曲折。
爽!爽!
這丫頭長得這麼漂亮,居然隻要五貫錢。
五貫錢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我出十貫!”
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頓時引來一片噓聲。
“賈秦氏,你祖母說的是真的嗎?”
李想也不再追問賈張氏,目光落在賈秦氏的身上。
小女人哭得梨花帶雨,聽到李想的問話,終於抬起頭來。
“王爺,祖母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不過,我也想說幾句。”
“說說看。”
審案,肯定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賈秦氏抹了一把眼淚道:“我本是江南人,自幼父母雙亡,跟著一個唱戲的舅舅過日子,後來舅舅病死了,我便隨戲班子到處跑。”
“這麼多年來,我受了那麼多苦,就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求什麼大富大貴,但求安穩……”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同情起這個小姑娘來。
是啊,這丫頭,還真是命苦。
“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想要娶我,可個個都是狼子野心之徒,我雖然女子,卻也知不可與豺狼為伍,所以一口回絕。”
“後來,戲班子來了康縣,那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傻乎乎的小郎君,他坐在馬車上,對著我笑,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時,有個康縣的富家少爺,想要娶我做小妾,我不肯,被他關在柴房裡打了一頓,最後還是我夫君救了我。”
賈秦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變得溫柔起來:“若非夫君,恐怕我已經命喪黃泉了,那個時候,我便認定了他!雖然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是他對我很好,我看得出來,他很努力,所以…”
“臭不要臉!”
一群人起哄道。
李想輕咳一聲,示意肅靜。
這種事,在這個年代還是挺荒誕的。
“我知道了,按理說,你們兩個,也算是患難之情,可你祖母,為何要告你虐待她?”
“我沒有!”賈秦氏忙道。
“因為我的緣故,父親被人打了一頓,身體變得虛弱,還欠了一屁股債,夫君為了給父親找藥還債,便上山砍柴,結果被老虎叼走了。”
賈秦氏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可憐我家夫君,說沒就沒了,父親得知此事後,一病不起,也撒手人寰。”
“從那時候起,她就對我懷恨在心,總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們,但是,我並沒有虐待他!”
“你這個害人精!”
賈張氏指著賈秦氏,惡狠狠的道:“若不是你,我一家都還能活得好好的,都是因為你,我的狗蛋沒了,我的小狗蛋也沒了,你這個禍害!”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清楚了。
不過,這件事,誰也說不清楚。
“賈張氏,孫媳婦讓你吃糠咽菜,她卻吃麵條魚肉,是不是?”
李想若有所思的看著賈張氏。
“沒錯!”
賈張氏點頭如搗蒜:“今早她還吃著肉粥,現在卻給我吃麥糠!”
“我沒有!”
賈秦氏立刻哭了起來。
“好,這件案子,本王已經查清楚了。”
李想眯著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這也行?
縣衙內外,瞬間炸開了鍋。
這個案子,聽起來很簡單,但也不簡單。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是婆媳之間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
燕王能破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