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是訕訕一笑。
彆人不知道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嘛。
聽完李想的話,臉上都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但還是跟著附和了一句:
“還請王爺在陛下麵前為邊軍美言幾句!”
“是啊,我們邊軍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被那些奸臣汙蔑,那可如何是好?!”
“王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對著李想叩謝不迭。
“幾位將軍放心,本王也是帶過兵打過仗的,本王自然明白!”
李想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眾人一眼。
商議完畢,眾將各懷心事,各自回營。
將軍府內,李維忠一臉歉意的對著李想說道:“王爺,屬下管教不嚴,讓王爺見笑了。”
“哈哈,將軍這是什麼話?”
李想笑道:“諸位將軍們都是耿直之人,朝廷裡有人針對他們,他們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對於邊軍的局勢,我還有些疑惑,今日一見,心中也是有底了啊。”
李維忠撇了撇嘴,看向李想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個燕王,還真是夠陰的。
什麼大臣進言,說邊軍不是什麼好東西,又或者是邊軍老卒到禦史台告狀之類的話。
這都是胡說八道。
這下好了,查邊軍本來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結果李想都已經找好了借口。
反正是有人在背後詆毀你,我也沒辦法,隻能過來調查一下,你不能怪我。
什麼“一開始很迷茫”,現在卻心裡有底了。
明明就是看到那些將領一個個叫囂的樣子,知道他們心裡有鬼!
“既然如此,屬下就不打擾王爺了,若是有人不聽話,王爺儘管吩咐,屬下自會處理。”
李維忠說完,就離開了彆院。
餘光一瞥,看見李想嘴角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李維忠心中莫名一歎。
有李想在,他也就放心了。
他是一個狠人,也是一個聰明人,他應該能有個度…
燕王要查涼州軍,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涼州城。
有抱怨的,有平淡如常的,也有心懷鬼胎的。
不管怎麼說,涼州城這個地方,多少年來,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暗潮。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將軍府的彆院中,幾名須發皆白的老賬房正在計算著。
涉及到十萬大軍四五年的開支,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天知道算明白要多久,李想可等不及,總不能指望看賬本就知道問題吧?
這兩天,隻有寥寥幾個人主動來交賬。
其他百分之九十,則是一動不動。
倒是有不少人是來送禮的。
這一日,李想正坐在房簷下看書,看到秦懷玉氣喘籲籲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李兄,你一個人閒著,還讓我去見人。”
秦懷玉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嗬嗬,誰讓我沒人用呢。”
李想抖了抖手中的卷軸,笑道:“那是因為秦公子文武雙全,沒有你,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秦懷玉聽了這話,心裡美滋滋的。
“那也不是辦法。”
歎了口氣,秦懷玉道:“你知不知道,這次宴請的人裡,有我爹的一位老部下,他一把年紀了,還來找我,讓我很為難。”
李想一愣,隨即輕輕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這其中的水這麼深。”
軍隊裡的人情世故,其實很簡單,但也很複雜。
簡單來說,就是不像朝堂上的那些勾心鬥角,表麵上笑嗬嗬的,背地裡卻是恨不得掐死對方。
軍營裡,所有的矛盾都會擺在明麵上。
早上說要揍你,就絕不會拖到晚上。
但說複雜,也很複雜。
軍人之間,有一種純粹的情感。
他們都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
從那以後,不管去了哪裡,他們的關係都還在。
秦瓊是大唐的開國大將軍,並肩作戰的兄弟不知道有多少。
恐怕到處都是。
你動一個,就會有一群人跳出來。
所以,當這個人找上門來的時候,秦懷玉就有些頭疼了。
“好吧,我也不為難你。”
李想放下手中的卷軸,長身而起,道:“最近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轉轉。”
聞言,秦懷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去哪兒?”
“走吧,去下一個哨所。”
李想正著臉道:“先去看看基層那些士兵的情況,聽一聽他們說一說他們現在的情況。”
涼州的十萬軍隊,防禦範圍更是達到數千裡。
並不是所有人都聚集在涼州城。
他們分布在各個關隘、軍鎮、哨站上。
涼州城內,也就駐紮了一支軍隊罷了。
現在都快入冬了,去哨所巡邏,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不過,與其整天呆在將軍府裡,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還不如出去走走。
“好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說完,李想便將手中的書扔到一邊,直接回房換衣服去了。
這一天,兩人並沒有走出多遠,而是來到了城外六十裡外的一處哨崗。
一支一百人的騎兵,駐紮在這裡。
他們的任務是鎮守涼州西北兩條重要的道路,以及方圓百裡的巡邏。
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涼州的守軍,防止敵人偷襲。
這樣的哨站,在這裡有很多。
在這個通訊極為不方便的時代,這些哨站就相當於涼州城的耳目。
這樣就避免了,敵人已經殺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而自己卻毫無察覺的情況。
李想帶著一百多人,還帶著兩輛大馬車,裡麵裝滿了酒菜。
北方苦寒,冬天的時候,酒是必不可少的。
這讓駐守在這裡的士兵們大喜過望。
早就聽聞朝廷派人來賞賜邊軍,可哪裡輪得到他們這樣的小兵?
但現在,他們卻得到了一些好處,雖然不多,不過,這已經足夠讓士兵們熱血沸騰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對李想充滿了感激。
李想一群人在哨所紮營,和士兵們聊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兩人才回到涼州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