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份，論權勢，牛投仁都是最有希望坐上涼州副將之位的。
這個職位雖然由朝廷任命，但是卻往往是從邊軍的將領之中提拔起來的。
而且，他還是隴右世家的將軍，地位極高。
如果這次能成功，或許就能得到其他家族的支持。
“董副帥不願意為我們出頭，想要自保。”
“燕王殿下又是來勢洶洶。”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雙線作戰！
牛投仁一拍手掌，眼神中流露出睿智之色。
“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他。
牛投仁笑了笑，道：“首先是燕王的事情，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反擊。”
“可是…連董副帥都沒有站出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們能做什麼？京城來的王爺，那是神一樣的存在，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再說了，副帥也不讓我們說話，咱們這樣做，豈不是跟副帥對著乾？”
牛投仁道：“燕王那邊，我自有法子，至於副帥，現在事情與他無關，自然是閉口不言，真把他的人抓了，你看他還能如此鎮定？”
“老牛，你可要想清楚了，萬一事情辦不好，把董副帥給得罪了，那可就麻煩了。”
牛投仁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駐紮在城東的五千兵馬，是後來調來的，據我調查，燕王的底氣就是這支軍隊，所以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抓人。”
“想要對付他很簡單，先弄這支軍隊，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
李元微微一愣，這牛投仁也太瘋狂了吧，竟然對自己的兄弟部隊動手？
真要鬨起來，他們這些人還不夠砍的！
“老牛，不要衝動！”
有人忙道：“我們寧可拋棄這些兄弟，也不能對這支軍隊下手！”
邊軍之中，各營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少。
平時看對方不順眼，罵幾句臟話，打一架都是常事。
但是要是對兄弟部隊出手，一旦發現，那就是軍法處置。
“誰說我要對他們出手了？”
牛投仁嘿嘿一笑：“這支軍隊的人數很多，大概有五千人，糧草軍餉都是涼州守軍提供的。”
“每隔五天，就去軍需處領一次糧。”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這倒是個好主意！”
立刻有人說，“沒有糧食，這些人就得滾蛋，沒了軍隊，燕王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不過，也有人表示懷疑。
“如果大將軍站在他這一邊呢？現在看來，大將軍的態度對我們很不利啊！”
牛投仁哈哈一笑，道：“董副帥會處理好大將軍那邊的，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
“董副帥不是想明哲保身麼？你說，如果他的兒子也被抓了，你覺得他還會不動如山嗎？”
董承恩的兒子董宣，荒唐無能。
雖在邊軍中任職，卻經常流連於賭坊和青樓之中。
仗著董承恩的勢力，在涼州城中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在場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至少，還算是一個人。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邊軍的恥辱。
董承恩隻有他一個兒子，自然是疼愛有加。
因為董宣，董承恩與李維忠數次撕破臉皮。
這讓李維忠很是頭疼。
但為了麵子，還有邊軍的大局，李維忠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這家夥還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把他們當成了奴隸。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不喜歡他，但礙於董承恩，他們也不好發作。
現在有了懲罰他的機會，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讚同。
“董宣那個王八蛋，就算是得罪副帥，我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董宣上次他打斷了我表哥的腿，我也跟他沒完！”
“上次我在翠香樓看中的女子，被董宣搶走，還扇了我一個耳光，我讚同。”
一群人七嘴八舌，將董宣的惡行全部說了出來。
或許，他們會猶豫要不要和李想碰一碰。
但如果能拉著董宣一起下水，那就沒話說了。
這董宣，簡直就是個畜生。
李元一怔，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牛投仁居然要把事情做的這麼大。
拉上董承恩，跟李維忠對著乾。
同時，切斷朔方軍的糧草，以此威脅李想，讓他放人。
這簡直是要開戰了。
“牛參將，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吧？”
雖然他很想救那個小舅子，但也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
牛投仁麵色不變，道：“如果不把事情鬨大，我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這一次隻抓了下麵的人，下一次呢？誰又能保證自己能獨善其身呢？”
“我們乾的那些事情，隻要想查隨便就能查到，時萬，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管理武器庫，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那名叫時萬的將軍麵色一變，還想說什麼，就聽牛投仁對著另外一人說道：“老何，你提拔你的弟弟，所斬之敵，真的全是異族？”
何正臉都綠了：“牛兄，你這是何意？”
牛投仁撇了撇嘴：“沒彆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你們做的那些事，連我都沒辦法隱瞞，更彆說那位了。”
“燕王此次前來，擺明了就是要找我們的麻煩，就算他不大開殺戒，你願意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們嗎？這麼喜歡看人臉色？”
“從最壞的方麵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不要等到我們被擒，才想到去反抗。”
聽到牛投仁的話，在場之人都是若有所思。
不可否認，牛投仁說的有些道理。
不過，他們更擔心的是，燕王到底要查到什麼程度。
如果牛投仁說的是真的，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那可不一定。”
時萬遲疑了一下，道：“涼州近三成兵力，都在我們手中，若真對我們動手，涼州軍亂了怎麼辦？”
牛投仁斜著眼睛看著他：“我可不想等死。”
“老牛說得對，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就算失敗了，燕王也奈何不了我們。”
“沒錯，我們手握數萬大軍，他燕王又能如何？”
“這票我乾了!”
想了想，大部分人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