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說得對!”
片刻之後,李想笑了笑,道:“想要發展定襄,除了要解決內部的問題之外,還需要結交更多的盟友,爭取更多的支持。”
“所以,還得靠你們。”
說著,他向眾人拱了拱手,道:“還請諸位鼎力相助。”
言語之中,帶著一絲拉攏之意。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不敢不敢,能夠為王爺效力,能夠為定襄城建設出一份力,那是我等的榮幸。”
崔明衝卻是不合時宜的一笑,道:“王爺客氣了,大家都住在定襄附近,能幫則幫。”
“不過,沒有人會做虧本的生意。”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得不到什麼好處,我們也無能為力。”
王玄禮看了崔明衝一眼,眉頭微皺。
他感覺崔明衝今天說的話,實在是太犀利了。
這家夥腦子有病吧?
燕王都想拉攏他們了,你又何必執迷不悟?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但,崔明衝這麼說,卻也不是一件壞事。
有崔明衝這個二愣子在前麵開路,正好可以探探李想的底。
反正,有他擋著就是了。
如果以後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能從中斡旋。
“當然可以!”
李想微微頷首,道:“本王也不會讓你們白幫忙,正如本王之前所說,定襄強盛,大唐就會強盛,大唐強盛了,又怎麼會沒有你們的好處?”
“以後定襄越富裕,來定襄做生意的商人就越多,你的生意就越好!”
不僅是崔明衝,就連王玄禮都有些不爽。
這也太高調了吧,他們要的,是實際上的利益。
崔明衝當即笑道:“能得王爺賞識,實乃我等之幸。”
“在下提議,敬燕王殿下一杯!”
話雖好聽,可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卻是讓人聽得渾身不自在。
“崔兄,你這話是何意?”
李想神色一寒,沉聲道。
崔明衝故作驚訝道。
“王爺,您怎麼生氣了,在下做了什麼?”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於本王,這件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李想怒喝一聲,將酒杯重重的拍在桌上,道:“現在,你跟本王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崔明衝皮笑肉不笑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道:“王爺恕罪,在下這人天生不會說話,多有得罪,還望王爺見諒。”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王爺還不解氣,那就罰我三十大板,為王爺出一口惡氣!”
李想麵色一沉,目光如刀,直勾勾的看向崔明衝。
大殿裡的氣氛,變得無比的壓抑。
秦懷玉這時上殿道:“王爺,三十軍棍已經打完了。”
兩名親兵抬著奄奄一息的契貝納吉上殿。
眾人不經意間看去,隻見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隻剩下一口氣,皆是暗暗咋舌。
燕王這是下死手啊!
三十大板下去,刺史大人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
“為什麼要把他拉上來?”
李想瞪了他一眼,道:“拖走,再打!”
“再打!”
李想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意。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涼州的流民了。
而是在北疆一戰中,以五千鐵騎衝入突厥人王廷,生擒頡利可汗,統帥數萬大軍的統帥。
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是心驚肉跳。
這樣的瘋子,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想所言,並不是要懲罰契苾納吉,他是看崔明衝不順眼!
契苾納吉本來就奄奄一息,再被打三十大棍,豈不是要死了?
他死了也就死了,但這筆賬,一定要算在崔明衝的身上。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不出來說話的話,那就麻煩了。
王玄禮連忙道:“王爺稍安勿躁,刺史大人自來定襄之後,日夜操勞,但他畢竟不是我大唐之人,不擅政事,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我們也有責任。”
“如果我們能給刺史大人更多的幫助,相信刺史大人很快就能掌控定襄。”
“請王爺不要再責罰刺史大人,這件事,在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既然要責罰,那就請王爺責罰我等吧!”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他巴不得契苾納吉被李想吊起來暴打一頓。
可如今,他們卻要替契苾納吉求情。
盧百川為人老成精,當下上前一步,道:“王爺息怒。”
“王爺息怒!”
周圍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全都跪在了地上。
“崔兄!”
王玄禮扭頭看了一眼崔明衝,見他還在自顧自的喝著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
崔明衝見王玄禮一臉殺氣,也隻能上前一步,跪在了他的身邊。
“看在王兄他們的麵子上,這次就饒他一命,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必殺他!”
李想大袖一甩,轉身就走。
隻剩下王玄禮等人,跪在地上,還有生死未卜的契苾納吉。
“你啊!”
見李想離開,王玄禮咬牙切齒的站起身來,怒視著崔明衝。
“崔兄,我該怎麼說你呢?”
崔明衝淡淡說道。
“崔兄,王兄!”
盧百川朝兩人使了個眼色:“先回去再說。”
王玄禮雖然對崔明衝今日所做之事極為不滿,但在刺史府中,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
這時,崔明衝打了個嗬欠,道:“我喝醉了,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便揚長而去。
“這崔明衝,今天是怎麼了?”
王玄禮看得目瞪口呆。
他和崔明衝相識已有一年多的時間,兩人從小就認識,這也是大家族之間的一種關係。
親戚也好,聯姻也好,都是一種紐帶。
他太了解這家夥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崔明衝,竟然如此硬氣!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王兄!”
盧百川微微搖頭,道:“有什麼事情,等會我們再慢慢說。”
一行人從刺史府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