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是個廢物,去年王爺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不過,馬長史讓我們在西突厥人的地盤上多走走,看樣子,大唐遲早會對他們下手。”
達飛和其他的胡人不同,他的頭腦非常的靈活,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
事實上,西域關係到絲綢之路的穩定和暢通,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強大的國家掌控自己的對外貿易。
就算沒有李想,大唐和西突厥人之間的戰爭也是遲早的事情。
“西突厥雖然比吐穀渾難纏得多,但是隻要我們能夠找到漏洞,就不懼他們了。”
“是啊,聽說那些已經投降的吐穀渾人,也被定襄商會重新組織起來,組成了一個捕奴隊,這幫家夥對我們可是有很大的仇恨,如果不聽燕王的話,說不定有一天,他們就會把我們給取而代之了。”
李想對這些胡人並不是很信任,所以達飛的隊伍隻有一千五百人。
不過,說實話,僅僅憑借這千餘人,還遠遠不能滿足整個定襄,甚至整個大唐對奴隸的需求。
所以,必須要扶持一個新的勢力。
無論在什麼地方,平衡都是必須的。
……
燕王府,李想接到馬周從定襄傳來的一封信,居然破天荒的主動入宮,要和李世民見上一麵。
“怎麼,你平時很少來這裡,今天有什麼事嗎?”
李世民隻是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來,繼續看著奏折。
“父皇,正好相反,兒臣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而是來解決大唐的問題。”
“是嗎?大唐有什麼問題?朕為何不知曉?”
李世民放下毛筆,抬頭看向李想。
“父皇勵精圖治,大唐疆域一日比一日大,各地邊陲之地和長安城之間的消息傳遞,也變得更加緩慢。嶺南傳來的消息,往往都是一個月之後,才會傳到長安。不客氣的說,事情的傳播速度,已經動搖了大唐的根基。”
以李想的閱曆,即便是麵對李世民這樣的千古一帝,他也絲毫不懼,隻是幾句話,就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
“路途遙遠,交通不便,這也沒辦法。”李世民皺眉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路途遙遠,這也是無奈之舉,隨著疆域的擴張,這個問題隻會越來越嚴重。不過,交通不便,這一點是可以改進的。”
“難道現在就沒有進步嗎?”
“乾爹,這隻是暫時的好轉。隻需一場暴雨,各地官道便會變得泥濘不堪,就算是長安至洛陽這等官道,也禁不起幾場大雨。”
對於大唐的官道,李想並不是很滿意。
雖然官道上的道路很寬,也用碎石加固過,但是坑坑窪窪,卻是無法避免的。
不僅影響了馬車的速度,而且對馬匹和馬車都有很大的傷害。
“想兒,不要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
“修水泥路!乾爹,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這路修得好,不但可以加速消息傳遞,鞏固朝廷統治,更重要的是,對於百姓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幫助。”
“修水泥路?”
李世民完全不相信李想的話。
要知道,大唐的官道那麼多,如果全部修建水泥路,戶部的稅收就算是翻一倍,也不夠用,就算是修十個大明宮,也用不了那麼多水泥。
“是啊,乾爹應該很清楚,大明宮的水泥路是什麼效果。長安城和洛陽、太原、定襄之間的道路,如果全部換成水泥路,那效果就非常好了。”
李想沒想過一蹴而就。
不可能像後世一樣,村村通水泥路。
光是想要在大唐的幾個重鎮之間,修建一條水泥路,已經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但馬周來信,言說定襄的水泥作坊已經就緒的時候,李想就起了這個心思。
修路不好嗎?
當然好啊!
李世民是不是希望大唐的道路變得更加的寬闊,更加的平坦?
當然想了。
大明宮的建造,需要大量的水泥,難道李世民不知道這水泥路的好處?
這一點,他當然清楚。
不過,為什麼不把官道改成水泥路?
大唐是建立在隋朝的屍骨上的。
隋文帝那麼有才華的人,為什麼在楊廣的手裡,短短十多年,就把江山給毀了呢?
三次征高句麗,雖然是最直接的理由,但李世民認為,楊廣即位之初,大隋王朝的覆滅已經成為定局。
大業元年,隋煬帝楊廣下令修建東都,每個月征募二百萬人,曆時十個月,終於完工。
之後,楊廣又命人修築運河,修建龍船,修建顯仁宮,江都宮,臨江宮,晉陽宮和西苑等宮殿,尤其是大運河的修築,更是調動了數百萬民夫。
要知道,大隋的人口也不過數千萬,這一次,足足有十分之一的人被抽調走了。
這些工程的工期都很短,再加上官員們的層層施壓,不知道死了多少民夫。
這也是為什麼大唐自立國以來,在大規模征召民夫這件事情上,一直非常謹慎的原因。
所以,對於這修路,李世民也是慎之又慎。
“想兒,朕知道水泥路是一件好事,但是,修水泥路並不是一件好事。隋朝的大運河不是很好嗎?大運河把南北連接在一起,方便了人員和物資的流動,這當然是好事,但是……”
聽到李想這麼說,李世民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了。
“乾爹,我知道您的顧慮,事實上,那些偉大的工程,最後都是因為隋煬帝太過心急,不計後果的強行推行。不過,我們完全可以借鑒大運河的經驗,慢慢來,不征發民夫,也不會引起民變。”
“這一點,朕承認。可是,不征發民夫,誰來修路?再說了,砂石雖然不值錢,可是,你燕王府也不會白送啊。”
前隋的教訓還在,李世民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道乾爹可知道定襄有一支捕奴隊?”
“好啊!朕都沒和你說過,你居然還敢主動提出來!朝堂上彈劾你的奏章堆積如山,朕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