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這邊。
“師父,剛才有兩個賣鐵器的鋪子來找我,問我們要不要鐵?可以打個九折。”
“叮當叮當”的聲音響起,阿虎走到了金太的身邊。
無論在什麼年代,商人的嗅覺永遠是最靈敏的。
其實,換個說法,在涉及到利益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最敏感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很多東西都能解釋的通。
“嗬嗬,九折?”
金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些商人,之前都乾什麼去了?
“他是當我是傻子麼?”
昨日,他在燕王府內一口氣拉回了萬斤精鐵,而且,價格還真的和去年一樣,金太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覺了。
而現在,那個被他苦苦尋找卻得不到的商人,卻主動找上門來,並且以更低的價格賣給他。
嘿嘿!
來不及了!
“師父,我也覺得,這幾個人實在是太不厚道了。不過聽他們的意思,燕王府的精鋼怕是撐不了幾天了,所以徒兒才沒有動手。”
阿虎吃過大虧,一看到這些商人,他的氣勢就弱了幾分。
“彆理他,這是王掌櫃告訴我的。我們店裡要是缺精鐵,儘管去找他,咱們要多少有多少。”
王富貴的話,道出了金太的真實想法。
……
長安城裡,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長孫無忌麵前,長孫衝麵無表情。
“你從燕王府買了三萬斤精鋼?”
“是啊,還有人想要買,不過不管買的人有多少,那精鋼好像永遠都賣不完。”
這段時間,長孫衝心中百感交集。
一開始,他們聽說燕王府賣得很便宜,還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覺得李想的舉動毫無意義。
當燕王府的鋼鐵達到數萬斤時,他整個人都慌了。
他想著,如果自己能夠聯合一群人,把燕王府賣的那批貨買下來,然後繼續控製長安城鋼鐵的價格,那麼他還能翻盤。
可是,當他發現燕王府的鋼鐵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入市場的時候,他的心裡又是一陣慌亂。
這個李想,究竟囤積了多少?
據說,燕王府的鐵匠鋪,隻有這一年來的人比較多,平時都是冷冷清清的。
就算是他從一開始就開始囤貨,也沒有多少存貨啊。
長孫衝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從明天起,停止收購。還有,把倉庫裡的鋼鐵和鋼鐵儘快運到洛陽等地,就地出售,就算是降價也沒有關係。”
“什麼?父親,那我們豈不是要虧本了?”
長孫衝對自家父親的態度轉變有些不解。
“虧本?”
長孫無忌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心中歎息。
“現在還想賺錢?能不賠錢就不錯了。”
“什麼?難道李想手裡,真有這麼多鋼鐵?”
“我也不知道,他手裡有多少。但是,我卻知道,燕王府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出精鋼,而且,速度還在我們的預料之外。”
長孫無忌顯然也有自己的渠道,聽到了一些風聲。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長孫家如今如日中天,在長安城的各個衙門裡,都有自己的人。
就算是長安縣的地痞流氓,也有不少跟長孫家走得很近的。
有了他們的幫助,想要打探消息,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他也隻是聽說,燕王府的鐵匠鋪,有一種可以量產精鋼的方法。
至於如何生產,那就不好查了。
否則,燕王府的護衛們,豈不是都是廢物?
“父親,照這麼說,洛陽的精鋼價也要跌了。”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在一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所有的鋼鐵都賣掉。尤其是鋼,現在已經跌得很厲害,就算是賠錢,也得賣出去。”
這個長孫無忌不但不笨,而且還很聰明。
當他發現自己事不可為的時候,就開始割肉了。
……
光塔碼頭為廣州第一大碼頭,毗鄰廣州市舶司。
這一日,王平早早地來到碼頭,送彆張猛、房遺愛二人。
開春之後,張猛等人離開長安城,到達登州時,段開山率領船隊前往倭國,張猛與房遺愛前往南方。
船隊一路向南,除了偶爾停下來補充一些新鮮的食物和淡水之外,並沒有停下來休息,終於抵達了廣州城。
有王平在南方接應,張猛等人也省了不少麻煩。
“張兄,你要多加小心,實在不行的話,就立刻回來。”
王平對波斯商人帶來的香料垂涎三尺,李想也跟他說過,南洋有一座香料島,但他也聽說過南洋的複雜情況。
雖然張猛他們駕駛的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新型飛剪船,但風險還是很大的。
麵對颶風,大小船隻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很大。
“放心吧,王爺已經把海圖給我送來了,這次,定然是能夠找到那香料島的。你就在這等我們凱旋歸來。”
現在,張猛已經完全喜歡上了大海。
他並沒有因為未知的道路而感到恐懼,相反,他對未知的未知充滿了期待。
如果真能找到香料島,那自己豈不是要名垂青史?
連張猛都不怕,房遺愛這個沒心沒肺的人,自然也不會擔心。
至於周大福,則是一臉的擔憂。
……
宣政殿之中,李世民神色不變,正在聽張阿難彙報最近長安城之中的局勢。
“鋼鐵的價格,已經和去年一樣了嗎?”
“是的,在長安城裡,任何想要購買鋼鐵的人,都可以用這個價格,購買到足夠的鋼鐵。”
作為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張阿難當然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了解。
“想兒到底做了什麼?”
“燕王府的煉鐵作坊戒備森嚴,奴婢的人幾次想要潛入都做不到。雖然奴婢也不知道這些鋼鐵是如何生產的,但是燕王府能大量生產鋼鐵卻是肯定的。”
張阿難低下頭,略顯尷尬。
這一次,下麵的人也是想趁著夜色潛入,誰也沒有想到,燕王府的鐵匠鋪,居然戒備森嚴到了這種程度,連他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還好,亮明了身份之後,對方並沒有為難他的人。
不過,這也是一種恥辱。
“這一次,有誰參加了鋼鐵的囤積居奇?”
李世民並不在意張阿難的尷尬,李想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讓他很快就適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