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福雖然不太明白李想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對捕魚隊而言,目前南洋最值錢的,還是香料島。
不過,要尋找香料島,除了周大福,張猛,房遺愛,楊老七,還有一部分舵手、了望手,其它普通船員是絕對找不到的。
如果說,在南洋隨便走走,都能找到香料島,那才是怪事。
“可這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楊老七根本看不出下南洋的繁榮對於大唐來說意味著什麼,他隻知道,如果所有人都跟著下南洋,那麼捕魚隊的利益就會受到影響。
“正如王爺所言,南洋這麼大,我們怎麼可能獨吞呢?與其便宜阿拉伯人,波斯人,天竺人,還不如便宜了其他大唐人。”
……
大風過後,地上隻剩下一地雞毛。
長安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因為這一次的香料事件,損失了不少。
也是第一次,讓所有人,都對南洋,有了深刻的了解。
長安城之中,那些勳貴們在聽到捕魚隊要下南洋的消息之後,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尤其是涉及到登州府捕鯨業的各家族,都開始著手安排人員下南洋了。
雖然看起來風險不小,但是比起可能帶來的利益,這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大唐的造船工業,也隨著這一波浪潮,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
登州,杭州,明州,泉州,這些地方,都有新的造船工作坊出現。
這讓鄧洋和郭論兩個做木材生意的人,笑得眼睛都笑開了花。
看來,隻要跟著燕王府走,就能大賺特賺。
……
現在的文登碼頭,已經成為了大唐北部最繁華的海港,每天都有大量船隻進進出出。
有人出海捕鯨,有人出海打漁,有人去南洋,有人去倭國,有人去洛陽,有人去長安。
光是碼頭上的苦役,就有幾千人之多。
當朝陽從海麵上緩緩升起的時候,一艘登州人都很熟悉的飛剪船開進了文登碼頭。
雖然不是最新式的飛剪船,可登州府裡,能買得起飛剪船的,也隻有那些與捕漁隊有交情的人了。
其他的造船作坊雖然也有仿製的,但在海上的穩定性就差了許多。
“大家動作快點,都給我裝上馬車,裝滿一車就走,不用在碼頭等候了。”
看著那艘飛剪船快要靠岸的時候,早就等在那裡的一群人動了起來。
“淳於管事放心,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做了。”
“不要掉以輕心,否則出了問題,誰都擔待不起。”
說話的,是一個淳於家的弟子,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登州府的人,淳於家就算是到了現在,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那就是他們在李想麵前,表現的非常謙卑。
如今,淳於家最大的利潤來源,不是鹽,不是糧食,而是奴隸。
作為登州唯一的捕奴隊,淳於家也有兩艘飛剪船。
基本上都是一船一船地奴隸往文登碼頭上運。
“下去,下去,動作要快。”
淳於家族的管事,招呼了一聲,讓所有人都上了馬車,然後迅速的離開了港口。
……
大唐修建水泥路的計劃,已經進行了好幾個月。
建設局負責長安城與洛陽之間的道路,而洛陽與晉陽之間的道路,以及洛陽與登州之間的道路,則由王公貴族們負責。
戶部終究是個膽小,從大唐皇家錢莊借了五百萬貫,便停了下來,準備等到明年再借些銀兩,用來修建彆的道路。
“都給我老實點。”
距離文登縣城十裡之外,一群人正在忙碌的修築著一條水泥路。
工地上,不時有監工拿著皮鞭,抽打那些行動遲緩的奴隸。
是的,奴隸!
從登州出發,這一路走來,十之八九的人都是奴隸。
淳於家的捕奴隊俘虜了大量的高句麗,新羅和百濟的奴隸。
之前淳於家的捕奴隊,主要就是抓些青壯少女,帶回登州以及周邊州府販賣。
自從朝廷傳出要在洛陽和登州之間修水泥路的消息後,淳於家便加大了出巡的力度,每隔數日,就會有一批奴隸從海上運來。
今天,至少有一萬多名奴隸在修路。
淳於風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工地,笑得合不攏嘴。
這條水泥路給登州府帶來了多少好處,他是知道的。
身為登州土著的淳於家,自然也是沾了不少光。
彆說水泥作坊和砂石作坊了,光是這條水泥路,就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
因此,他對這條水泥路非常上心。
甚至,連戶部和工部都沒有派人監督,而登州刺史府每天都會派人來監督。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收益,如果有人敢拖後腿,淳於風絕對會發火。
“他們還好嗎?”
淳於風看向一旁的淳於安,問道。
“使者大人,這群奴隸比我們想象中要老實得多,除了一開始偶爾有幾個偷奸耍滑之外,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
淳於風聽著淳於安的話,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沒日沒夜的乾活,還不給工錢,他們怎麼這麼安分?”
“是啊。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後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淳於安解釋道,“那些被新羅百濟和高句麗抓來的奴隸,都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可是在登州,不但天天有吃的,還能吃到肉,這是他們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生活。”
說到這裡,淳於安忍不住有些得意。
作為一個大唐人,我以此為榮!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從捕魚隊買兩艘飛剪船,擴大奴隸的數量。我聽說倭國人口不少,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海上交通發達,如果能降低抓捕難度,還是可以考慮的。”
像高句麗這樣的地方,淳於家的捕奴隊已經遇到了瓶頸。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已經遇到了好幾次高句麗的軍隊。
或許,換個地方,才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