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一天是初一,明月當空,應該很美吧?”
武媚娘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問道。
“是啊,那一天是初一,月亮很美。”
張慕連忙說道。
“你說謊!”
武媚娘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那天是陰天,烏雲密布,怎麼會有月亮?”
“什麼?是的,那天是個陰天。郎君,小的……小的剛才太緊張了,一時想不起來。”
張慕滿頭大汗,周圍的胥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顧芳芳看到武媚娘這樣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樣的人,才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要是自己能嫁給她,爹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哦?你是不是弄錯了?”
武媚娘上前兩步,俯視著張慕說道。
“是啊,郎君恕罪,那日確實是陰天,小的記錯了。”
武媚娘再次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落在張慕的眼中,卻讓人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那天其實是繁星點點,明月高懸。”
嗖!
張慕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可到底是早有心理準備,大口喘氣後,還是忍不住辯解道,“郎君,那日草民喝得有些多,有些上頭,已經記不得那晚有沒有月亮了。”
“想不起來?嗬嗬,你當這大殿裡的人都是白癡不成?你的供詞語焉不詳,一定是騙人的。”
武媚娘早就想好了辦法,見李想和顧剛還沒回來,便加快了審訊的速度。
“我沒騙你,我是無辜的,還請郎君為我做主。”
“如果不是騙人的話,你有什麼好緊張的?看你渾身發抖,滿頭大汗的。”
“我……我……”
張慕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發懵了。
前兩天,一切都很順利,所有的產業,所有的財富,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自己都已經想好了怎麼花這筆錢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一晚,你去哪了?”
“那一夜,我去了林春浩的住處。”
張慕的話還沒說完,武媚娘就打斷道:“我問的不是那晚的事,而是你殺了人之後的那晚。”
“殺完人……”
在武媚娘的步步緊逼之下,再加上剛才的事情,張慕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
他一邊解釋,一邊發現自己又把事情鬨大了。
張慕雖然心理素質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否則的話,他也不敢殺人,可是現在,武媚娘的這一句話,卻是徹底的將他的心理防線給摧毀了。
而這個時候,顧芳芳卻衝了出來,“你口口聲聲說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自己又說你殺完人,你怎麼敢說你不是凶手?”
武媚娘被突然出現的長腿女子嚇了一跳。
好漂亮的女人。
隻是,她來這裡做什麼?
沒有人能夠回答武媚娘的問題。
不過,在場的官員們,都知道她是縣令的掌上明珠,也不敢多說什麼。
“我……我……”
這一刻,張慕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我……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了,我……”
武媚娘無語的看著張慕,又看了看顧芳芳。
就在她快要贏的時候,這個女人跳了出來。
是來撿便宜的嗎?
真當她好欺負?
“小姐,這是江都縣縣衙公堂,你是什麼人?”
武媚娘看著周圍那些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總覺得眼前這位姑娘的身份不一般,於是決定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我叫芳芳,我爹叫顧剛。”
顧芳芳激動地看著武媚娘,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在和我說話?
這是真的嗎?
我沒看錯吧?
啊啊啊啊!
好痛!
顧芳芳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小手臂一把,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敢問郎君尊姓大名?在揚州,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在下武照!”
武媚娘有些不適應顧芳芳那熱切的目光。
怎麼跟王爺看她的眼神有幾分相似呢?
不過,她想了想,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所以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
“武照?武郎君,你是從長安城跟著燕王來的吧?聽說長安乃是天下最大的城市,論繁華程度,不下於我揚州。不知道武郎君何時回長安,奴家可否與郎君一同前往長安遊玩?”
武媚娘:???
大唐的女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這麼主動了?
嗯,似乎隻有長得帥,或者有錢的人,才能感覺到女孩子的主動。
眼前這位姑娘,論容貌,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還有王爺口中常掛在嘴邊的大長腿兒,還有顧縣令這個老爹,在揚州城裡,追求者肯定不少。
怎麼一副沒見過男人的樣子?
事實上,武媚娘還是小看了自己女扮男裝後的魅力。
就連李想,都被她壓了一頭。
再加上她剛剛那種智珠在握的感覺,對顧芳芳這樣的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我隨燕王從長安來到京,隻要王爺回京,我自然會回去。”
武媚娘和顧芳芳說話的時候,後院裡,顧剛和李想正在討論著這件事。
“王爺,其實,我們的胥吏其實都調查清楚了,這個張慕,應該就是凶手,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對他進行一些……嗯……懲罰。”
嚴刑拷打本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大唐律》裡也有這樣的規定,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不是這樣,顧剛也不會如此糾結。
這種模棱兩可的法則,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而且,李想剛剛上任不久,他也不想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局麵。
“沒問題,顧縣令還是按照正常的辦案流程辦吧。”
“多謝王爺體諒,屬下這就回去重審!”
顧剛這才放下心來,隻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說完,他便將李想請回大廳,開始審訊,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大廳內,李想與顧剛剛回到大廳,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芳芳,你來這做什麼?”
顧剛看著自己的女兒,麵色一變。
原本,他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件案子給破了,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可是縣衙大堂啊。
自己的女兒正和一個王府的幕僚說著話,犯人還躺在地上。
這一幕,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