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在朝中雖無實權,但卻沒有人敢小看他。
很多時候,官員在長安城裡的影響力,並不是看他的官職,而是看他能不能影響到李世民的決策。
而長孫無忌,顯然就是能夠左右李世民決策的幾位重臣之一。
而且長孫皇後穩坐後宮之位,閒雜人等也不會去找長孫家的麻煩。
“如此甚好,到時候,我渭水書院,定要後來居上,讓觀獅山書院與曲江書院,都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底蘊。”
鄭海對自己的勢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說起觀獅山書院與曲江書院,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旁的長孫衝突然笑了起來。
“是嗎?長孫兄為何如此高興?”
“歐陽詢是曲江書院請來的,所以,他之子歐陽通,自然也是曲江書院的一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鄭海笑了笑。
“是啊。但這個歐陽通,清明之日,孤身一人闖入觀獅山書院經院,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書院,觀獅山書院中,竟無一人能與之匹敵。歐陽通在書法和經學上都是完勝,把觀獅山書院打得落花流水,據說最後還把許敬宗氣得摔了幾個茶杯。”
長孫衝見多識廣,又對觀獅山書院頗為關注,自然很快便知道了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是嗎?竟有此事?”
鄭海聞言心中一喜。
觀獅山書院如今如日中天,六大學院加起來的教諭加弟子加起來足有五千餘人,堪稱大唐最頂尖的書院。
作為新生的渭水書院,他們當然想要看著觀獅山書院吃癟。
“是啊,據說是李想的徒弟狄仁傑,帶著教諭駱賓王,闖入了曲江書院,與曲江學院的學生打了一場擂台,這才挽回了一點顏麵。”
“狄仁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很年輕,並不是觀獅山書院的正式學生。”
李想收了狄仁傑為徒,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包括鄭海。
“嗯,所以我才會這麼說。畢竟狄仁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獅山書院的各個學院學習,年紀輕輕就能和歐陽通打得難解難分,已經很了不起了。”
“永平公主的教諭駱賓王,據說更是難得的才子,自幼便有神童之稱,此次狄仁傑能和歐陽通鬥個旗鼓,想必駱賓王也出了不少力。”
駱賓王的一生,其實並不是很順利。
雖然少年成名,但因為太過剛直,再加上他本身並沒有什麼背景,所以,他很難在朝堂上立足。
可現在,他成了燕王府的教諭,一切都變了。
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的背景,他的言行舉止都會受到社會的懲罰。
但是有了背景,那就不一樣了,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才子,最近長安城之中,幾乎每一次的詩會,他都沒少出風頭,成為了一位才華橫溢的才子。
“這個燕王,不但在賺錢上很有天賦,而且看人的能力,也很不錯。馬周,劉謹,許敬宗,褚遂良,還有那個上官儀,還有王平,他們以前都是默默無聞的,但是現在,他們的名氣卻是越來越大了。”
鄭海歎了口氣,心情有些低落。
“李想雖然看人有一手,但他終究隻是個閒散王爺。我看啊,崇文館可是人才濟濟,就連渭水書院的幾位教習,都在崇文館工作過。”
長孫衝雖然對李想很是欣賞,但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鄭海開口道:“既然李想已經離開了長安城,那我們渭水書院,就應該好好表現一下,讓所有的學子,都為進入渭水書院而驕傲,渭水書院,也能在每年的春闈大考中,奪得魁首。”
鄭海不得不承認,觀獅山書院在數學上,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其他方麵,鄭海卻是有著十足的把握戰勝觀獅山書院。
畢竟,朝試以明經科、進士科為主,明算科終究是偏門的一門。
就好像奧運會一樣,我拿到了田徑、遊泳、足球等熱門項目的金牌,效果比冰球和皮艇要好得多。
……
觀獅山書院內,許敬宗坐在辦公室裡,心情有些低落。
“觀光,我看你明天就可以去參加科舉考試了,如果你能考上,到時候,燕王想要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經學院是觀獅山書院裡最弱的一所,每年參加科舉考試的人,連其它書院的零頭都比不上。
一開始,許敬宗還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李想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自從曲江書院歐陽通找上門來後,他便改變了看法。
我可以不管學院的事情,但絕對不能讓人看不起我。
很顯然,這個歐陽通是曲江書院下一屆科舉考試的種子選手,如果明經科和進士科都考不上的話,那他們書院的名聲可就臭了。
“許參軍,我可以參加春闈,但想要我進入觀獅山書院,那就彆想了。”
駱賓王現在是永平公主的教諭,如果他現在成為觀獅山書院的一名普通學生,燕王府豈不是會覺得是因為他教得不夠好?
這麼好的工作,如果因此而丟掉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知道你去做書院的學生,有些委屈,但我可以代表書院,請你做書院的教諭,明年的科考,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許敬宗見駱賓王果然不肯加入觀獅山書院,直接拋出了第二套方案。
論談判能力,十個駱賓王都比不上許敬宗。
“這……”
先提個讓對方難以答應的要求,然後被拒絕後,立刻提一個難度相對較小的要求。
這樣的話,被拒絕的幾率就會小很多。
果然,駱賓王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你對我駱賓王有信心,我自然不會反對。不過,我可能不會天天來上課,這要看永平公主怎麼安排了。”
駱賓王不想因小失大,所以事先把話挑明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許敬宗隻想讓駱賓王成為觀獅山書院的人,至於去不去講課,他並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