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還未踏入房府大門,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吸引。
“哈哈哈,你終於肯離開長安城了,我們兄弟二人,終於又聚在了一起。”
段開山風一般的跳下馬背,一把抱住了房遺愛。
他鄉遇故知啊!
這對於古人而言,還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很多人一彆,就是在孟婆橋上重逢。
段開山和房遺愛雖然同為長安人,並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麵,但這一次在廣州相見,卻也是千載難逢。
“段大哥,你怎麼跟個黑炭似的,終於有個比我還黑的人了。”
房遺愛看著段開山,隻覺得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換做是你,在廣州呆半年,估計也是這個德行。”
段開山可不是一個習慣待在家裡的人,天天曬著大太陽,不曬黑才怪呢。
“廣州有什麼好玩的?”
房遺愛並沒有急著進屋,而是站在那裡和段開山說著話,高陽則是白了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高陽之前看不起房遺愛,對段開山這個和房遺愛一樣的人,自然也沒有好感。
不過,這一次南下之行,高陽和房遺愛的關係也好了不少,最起碼,房遺愛再也不需要明明有嬌妻相伴,卻過和尚般的生活。
“公主殿下,這是剛從樹上摘下的荔枝,現在正是吃荔枝的好時節。”
大廳之中,高陽剛剛落座,房鎮就已經將一盆冰盆放在一邊,隨後又有下人將各種新鮮的瓜果送了上來。
當然,房鎮最喜歡的,就是嶺南特色的荔枝了。
據說,荔枝采摘後不宜過夜,否則會有蟲子滋生,味道也會變差。
所以,在吃荔枝的過段中,很有可能會把肉蟲也吃掉。
因為,就連嶺南這種盛產荔枝的地方,也不是每家每戶,都能在這個時節吃到新鮮的荔枝。
高陽拿起一顆表麵粗糙,表麵凹凸不平的荔枝,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果肉的香味,透過果皮,撲鼻而來。
高陽纖細的手指在荔枝皮上輕輕一捏,便將那紅色的皮給剝了下來。
原本紅色的荔枝,瞬間變得像是一顆碩大的白色珍珠。
晶瑩剔透的果肉,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嗯!”
高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但隨即便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表現,好像有些……
好在房遺愛不在這裡。
不過,這荔枝真的很好吃。
光是吃到香甜的荔枝,高陽就覺得這一趟南方之行是值得的。
在長安城裡,就連李世民長孫皇後都很少有機會吃到這樣的新鮮荔枝。
“房鎮,你去忙你的事情,讓秀兒留下來陪我便是。”
高陽不想在彆人麵前暴露自己不夠文雅的一麵,便把身邊不太熟的人全都打發走了。
很快的,高陽就變成了一個吃貨,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盤子的荔枝。
然而,就在她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隻覺得渾身舒暢,正要起身去洗個澡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公主!公主!”
高陽身邊的丫鬟見狀,更是花容失色。
剛來廣州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大廳中一片混亂,立即驚動了正在門口與段開山閒聊的房遺愛。
嗖!
房遺愛閃電般地衝進了大廳。
“出什麼事了,高陽?”
房遺愛見到高陽,隻見她滿頭大汗,捂著自己的小腹,臉色蒼白,癱倒在地。
“啟稟郎君,郡主方才吃了幾顆荔枝,正準備去沐浴更衣,可……可她……”
秀兒一臉焦急,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糟了,忘了提醒了,荔枝不能吃太多,空腹吃太多會得荔枝病。”
段開山見狀,頓時明白過來。
“快,讓人去準備一些糖水或者甘蔗汁,給高陽公主喝下去,她的病就好多了。”
段開山雖然不知道“荔枝病”是什麼病,但也知道該怎麼做。
不要問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所謂久病成醫,大抵便是如此。
“段大哥,這糖水有沒有效果?”
房遺愛有些焦急地看著段開山。
雖然兩人關係不錯,但沒想到段開山居然還會醫術。
這個提議靠譜嗎?
“郎君,這是給您準備的糖水。”
這個時候,房鎮聞訊趕來,手腳麻利地給房遺愛煮了一碗糖水。
“荔枝病”,凡是去過廣州的北方人,都有過類似的症狀。
就算是有人提前警告過,很多人還是不相信。
然後就老實了。
“喝了糖水,再讓人準備些嶺南郎中推薦的涼茶,休息半天就好了。不過,一次吃那麼多荔枝,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
段開山看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荔枝皮和荔枝核,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高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房遺愛,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吃太多荔枝會得荔枝病?”
高陽喝了大半碗糖水,靠在房遺愛的懷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也沒吃過荔枝啊!”
房遺愛感覺到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
之前他還跟高陽公主吹噓過荔枝有多好吃,結果現在卻告訴高陽,他根本就沒吃過,所以他才會不懂。
高陽無言以對。
“除了荔枝之外,也不要空腹吃太多的香蕉。不過,甘蔗地裡的甘蔗,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段開山見房遺愛夫婦還蹲在地上,索性又叮囑了一句,免得再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段大哥,那我先把高陽送到房間裡去休息了,明兒我來陪你。”
房遺愛當機立斷,將段開山拋下。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句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適用。
而段開山見房遺愛說完這句話,便將高陽帶出了大廳,頓時啞口無言。
這才日上三竿,你怎麼就這麼猴急呢?
……
李想正坐在灞橋上,聽著侍衛們彙報最近長安城中的動靜,臉色陰沉。
“王爺,沒事就好,不過,小玉米以後出門,身邊一定要有侍衛保護才是。”
小玉米作為燕王府的獨苗,在長安城之中的名氣,並不比李想低到哪裡去。
這一次薛延陀的人盯上了她,難保不會有彆人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