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峨高聳的城牆上,一名傳令兵抬手利落地扣響了一旁那麵氣勢恢宏的大鼓,此鼓乃專門用以傳遞信息之物。
“咚咚~咚!”
兩重一輕的鼓聲,仿若龍吟虎嘯般傳出,其聲激昂而嘹亮,頓時如洪鐘大呂般響徹整座城池,城中的百姓和官員皆聽得一清二楚。
在那莊重肅穆的太守府內。
一名留著儒生胡,身著華美官袍的中年男人,正與一名樣貌清秀如出水芙蓉的少女相對而坐,正專注地下著棋。
“果果,爹爹已然替你精心物色了幾名出類拔萃的郎君,明日你去相親,看看他們可否合你的心意。”
那中年男人麵帶慈和的微笑,緩緩說著,同時右手優雅地撚起一枚黑棋,輕輕放置在棋盤之上。
那少女手中剛抓起一枚潔白如雪的棋子,聽聞父親又提及讓自己去相親,氣惱之下,直接鬆開手,將棋子隨意扔回了棋奩之中。
“爹,我不要相親。這輩子我絕不嫁人!”
少女生氣地大聲說道,俏臉之上滿是嗔怒之色,那靈動的眼眸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乖女兒啊,你要放寬心些呀,如今你已然不再是仙人了,就該去履行凡人應做的事呀,這結婚生子乃是你的宿命呐。要不然等你爹我百年之後離世了,你也年老了,孤身一人可如何是好呀?”
中年男人麵露慈愛,耐心地輕聲安撫著。
“那又怎樣!我獨自一人也能活得極好!”
少女倔強地雙手環胸,將頭偏向一側,小嘴撇著,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哎!”中年男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正欲繼續勸解,可就在這突然之間,一陣激昂的鼓聲傳來,“咚咚~咚!”
刹那間,中年男人神色一凜,霍然站起身來,眉頭緊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戰鼓怎會無端響起?”
“爹,這鼓聲代表著什麼意思呀?”
少女也趕忙跟著起身,秀眉微蹙,眼中滿是擔憂之色,急切地詢問道。
“這乃是敵襲的鼓聲。可我們陵水城處在腹地之中,按理來說大漢國的軍隊斷不可能這般無聲無息地前來攻打我們的呀。”中年男人捋著胡須,麵色凝重地思索著。
“爹,或許是山賊或者劫匪吧,近來不是旱災極為嚴重麼,許多地方都有匪患出沒呢。”
少女歪著頭,輕輕蹙著秀眉推測道。
“嗯,有這個可能。我需得去城門處看一看究竟。你在家好好待著,切不可胡亂走動。”
中年男人神色嚴肅地說道,他一襲官袍隨風微微飄動,儒生胡也輕輕晃蕩。
“不,我也要去!我可不比那些男人差多少。”
少女用力地搖著頭,目光無比堅定,那清秀的麵龐上滿是倔強之色。
中年男人看著女兒,思索片刻後微微點頭,隨後便帶著他那女兒一同快步前往城門。
·····
城門口處。
隻見那身形高大威猛的秦壽,單手提著那將領,就這般如扔垃圾似的,將其狠狠地甩到了那群災民的跟前。
“撲通!”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
那將領狼狽不堪地跌了個狗吃屎,頭上的頭盔也瞬間飛落,掉在了地上,他一頭長發披散開來,滿臉和身上皆是塵土,顯得極為邋遢。
“咳咳咳!”
他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當他的目光看向麵前那一群麵黃肌瘦的難民時,一股刺鼻的餿味從這些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頓時怒從心頭起,氣不打一處來,掙紮著起身,便準備大聲嗬斥這些人趕緊滾遠一些。
這時,秦壽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猛然響起,“快點跟這婦人磕頭認錯!”
這聲音仿佛鬼魅一般,帶著絲絲滲人的氣息,那將領驚恐地扭過頭,看著那正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白衣青年,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是是是!”
他忙不迭地點頭,然後衝著前方那抱著孩子且被自己踹了一腳的婦人拚命磕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錯了,我不該踢你。”
“官爺使不得啊!你快起來。”
婦女驚恐萬分,她從未經曆過當官的給自己磕頭這種事,即便此人曾傷害過她,但那種源自骨子裡對官老爺的懼怕,使得她根本無力承受這種道謝。
“不準起來!”
秦壽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已然走到將領的身邊,抬腳便將他狠狠踹倒在地上。
而後他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之上,那堅硬的黑甲在他的腳下都凹陷下去了一些。
“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將領雙手緊緊抱住踩在自己胸前的腳,連聲求饒,眼淚和鼻涕一起流淌下來,狼狽至極。
秦壽深知這將領的心理防線已然徹底崩潰,於是趁機詢問道:“我問你答,倘若你答得讓我不滿意,我立刻就踩死你!”
“您問!您問,我一定如實說來。”
將領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回應。
“這陵水城到底有沒有賑災糧?”
秦壽問出了這群災民心中最為關心的問題。
那群災民聽到這個問題,也皆是個個伸長脖子翹首盼望,滿心期待著這名將領的回答。
因為他們正是聽說陵水城發放賑災糧這才曆經艱辛來到這裡的。
為了這口賑災糧,不少人甚至在途中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