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夜幕深沉,萬籟俱寂。
後院中,那砌於牆上的靈燈自行悠悠點亮。
刹那間,璀璨光芒傾灑而出,將整個後院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敞亮,幾乎與白日無異。
那無法動彈分毫的陳長生,在沉睡中悠悠轉醒。
此前,他因流血過多,又因情緒激動耗儘心力,這才累得昏睡過去。
此刻,他強忍著痛楚,又奮力掙紮了兩下,怎料那束縛他身軀的藤蔓仿若具有靈性,竟猛地再度收緊。
這一下,疼得陳長生眉頭緊皺,額間冷汗涔涔,痛苦之色溢於言表。
這時,一陣輕快如風鈴搖曳般的腳步聲悠悠響起,陳長生聞聲,滿心以為是宋知雪來了,激動之情瞬間溢滿心間,竟使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坐起身來。
隻見一名身著粉裙的少女款款走來。
來者並非旁人,正是陳長生所熟識的師姐周果果。
周果果秀眉微蹙,美眸中滿是驚訝,望向陳長生問道:“你是誰呀?為何會在此處?”
陳長生此刻心急如焚,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不斷地拚命眨著眼睛,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其內心更是狂喜不已,暗自思忖道:看來老天爺尚未放棄我,竟然是周師姐來了!
“你是說不了話嗎?”
周果果蓮步輕移上前,定睛看了一會兒,似乎恍然有所發現。
陳長生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點頭,以此表示自己確實無法言語。
周果果微微頷首,指尖瞬間凝聚出一抹璀璨靈力,咻地一聲射入陳長生的嘴巴。
陳長生那被封住的嘴巴終於得以開啟,他趕忙急切說道:“周師姐,我是阿牛啊!”
“你是阿牛?你當我是傻瓜嗎??”
周果果輕皺秀眉,滿臉狐疑,“阿牛師弟他生得憨厚老實,你卻長得如此俊朗非凡,你們倆根本毫無相似之處。”
陳長生耐心解釋道:“周師姐,我真的是阿牛。隻是此前我欺騙了你,這才是我真正的容貌。”
“啊?那你為什麼要改變容貌?你這樣不是挺好看的嗎?”
周果果說話之時,那嬌羞之態更甚,仿佛是陳長生的俊俏模樣令她難以直視。
“我是為了見一個人,所以被迫才易容。”陳長生無奈輕歎。
“誰呀?”周果果瞪大那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陳長生,眼中滿是單純和無邪。
陳長生瞧得為之一滯,自他見到周果果的第一眼起,便對她心懷好感。
此刻想到自己待會兒又要利用周果果,且肯定不能透露太多自己和知雪姐的事情,心猛地一沉,隻能選擇隱瞞,緩緩說道:“周師姐,我是為了見宋仙子,我與她乃是故交。”
“你們是故交的話,為什麼不直接見麵呢?”周果果又拋出一個滿心的疑問。
陳長生微微遲疑了一下,沉聲道:“因為現在我的身份是一個魔道修士,根本無法與宋仙子見麵的。”
“什麼!你是魔道修士!”周果果驚得花容失色,萬分駭然。
自古正邪不兩立,這是亙古不變的至理。
“彆怕!”陳長生忙溫柔地安慰道:“我雖說現在是魔道修士,但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從未對師姐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嗯!”周果果輕點螓首,“師弟,你確實一點也不像魔道之人。溫文爾雅又彬彬有禮。”
陳長生見周果果並未對自己心生厭惡之態,心下暗喜,正好可以利用她替自己解開身上的封印。
“周師姐,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呀?”
“能不能幫我解開我身上的封印。”陳長生垂目看了一眼身上纏著的藤蔓,眉頭緊鎖。
單憑他自己是根本無法解開這封印的,主要是他的法寶一件也未曾攜帶在身。
倘若有外人來相助的話,隻要稍微渡入一些靈氣給他,那麼他便可以慢慢地將其解開。
“這個…我不敢呀!”周果果麵露懼色,連連搖頭。
“師姐彆怕呀,你隻要給我渡一些靈力給我即可,我自己便能解開封印。沒人會知道的。”陳長生溫柔地勸說道,目光中滿是懇切。
周果果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怯聲道:“那你可不能亂說出去啊,如果被彆人知道我幫了你,那我可要遭殃了。”
陳長生雙眸忽放亮光,驚喜之色溢於言表,高聲說道:“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那急切之態,恰似溺水之人猛然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周果果深吸一口氣,定了又定心神,“好吧!我要怎麼做?”
“周師姐,你隻需要將靈力注入於我即可。”陳長生迫不及待地回應,那模樣仿佛已等不及下一秒。
“明白了。”
周果果緩緩伸出玉手,輕柔地將手掌貼在陳長生的後背之上,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會影響到陳長生。
隨後,她開始緩緩渡入靈力。
陳長生隻覺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力量,如同春日裡的涓涓細流,緩緩流入自己體內。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運轉功法,試圖衝破身上那猶如囚籠般的封印。
隨著靈力的不斷輸入,陳長生身上的藤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珍珠,從他額頭滾滾而落,他緊咬牙關,腮邊肌肉緊繃,雙手握拳,拚儘全身力氣。
終於,那藤蔓鬆動了一些!
陳長生體內凝滯許久的靈力開始緩緩流動了起來,然而可惜的是,這股力量還是不足以突破身上的封印。
“師弟,怎麼樣?夠嗎?”
周果果收回手,麵色略顯蒼白,神情有些疲憊不堪,畢竟她還隻是煉氣期,靈力本就為數不多。
“不夠!”陳長生無奈地搖搖頭,“能再來一些嗎?”
“那我得吃一些丹藥補充一下靈力了。”
周果果輕啟朱唇,隨後取出丹藥服下,隨即原地打坐,雙目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