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雪美眸一瞪,眼中似有寒芒閃爍,嬌聲喝道:“宗門有難,我怎能坐視不管!這婚什麼時候都能結,宗門安危此刻更重要。”
周果果急得直跺腳,小巧的臉蛋漲得通紅,雙手慌亂地揮舞著,“師娘,就算您要去,也得先跟師父說一聲呀,這樣貿然前去,師父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宋知雪輕咬紅唇,貝齒微微用力,唇上留下一抹淺淺的印痕,“來不及了,果果,你莫要再攔我。”
“師娘,您若非要去,那也得換身衣服,穿著這嫁衣出去,成何體統!”
周果果眉頭緊皺,聲音帶著哭腔,她整個身子向前撲去,緊緊拉住宋知雪的衣角,拚命地想要阻攔。
這是秦壽交給她的任務。
可周果果終究是實力有限,衣角一鬆,宋知雪腳下生風,身形一閃,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隻剩下漫天落下的飄雪,紛紛揚揚,宛如仙宮灑落的瓊花。
“主人,果果已經儘力了!”
周果果望著宋知雪消失的方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顫抖著,喃喃自語。
····
另一邊,陳長生以一敵十二名元嬰修士。
此刻的他渾身的衣袍破碎不堪,布條在風中胡亂飛舞,仿若戰損的旌旗。
右小臂截斷之處,鮮血汩汩流淌,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不少長老望著他,眼中露出惜才之情。
“陳長生,你以前也是我們仙雲宗門的一員,你若是歸順於我宗,我們尚可饒你一命。”
一名長老捋著花白的胡子,神色看似淡然,眼中卻暗藏急切,輕描淡寫地說著。
“對呀,陳長生,何必呢?秦壽他與宋仙子情投意合,你為何又要破壞兩人的關係呢。”
另一名長老雙手負於身後,微微仰頭,直接指出此次陳長生前來的目的。
“哈哈哈!”
陳長生仰天大笑三聲,笑聲直衝雲霄,震得周圍樹葉簌簌落下。
“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家夥,讓我歸順?明明是看上我的天賦,想讓我成為你們的為仆為奴罷了!”
確實如陳長生所言,這是他們一眾人的想法。他們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尷尬之色,依舊神色自若。
隻要陳長生主動歸順就可在他的體內種下奴術,一旦修士被種下奴術,那麼就會永不背叛。
一個元嬰巔峰修士能成為奴仆,這種奴仆若是販賣在外邊,那價格也是高得離譜,足以讓眾多修士為之瘋狂。
“陳長生,我們已經處處給你機會了,你彆不知好歹!”
一名長老麵色陰沉,雙目圓睜,怒聲喝道,手中的法器閃爍著寒芒。
“雖然你是天縱奇才,但夭折的天才是無用的,你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另一位長老向前踏出一步,語氣看似溫和,卻暗藏威脅,手中拂塵輕輕一揮,揚起一陣微風。
這些長老開始輪番上陣跟陳長生聊了起來,企圖打動他。
他們或言辭激烈,或巧言令色,將各種話語如潮水般湧向陳長生。
秦壽自然是不想看到陳長生被收納,就算是成為仆從他也不放心。
他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心中暗想:因為以宋知雪這聖母的性格,指不定某天就給他放走了。
還不如現在就讓他死!
秦壽對著陳長生吼道:“陳長生,趕緊放棄吧,成為我宗門的仆從,每天可以看著我和仙子卿卿我我,指不定我心情好還能讓你跟仙子說句話呢。”
“秦壽!!!我必殺你!!!”
陳長生怒火噴湧而出,雙目猶如燃燒的火球,周身的氣勢如洶湧的波濤飆升到了極致。
宋知雪是他的逆鱗,誰也不能碰。
“秦壽,你乾什麼?”
一些長老眉頭緊皺,目光中帶著不滿地看著秦壽。
他們本以為還有收服陳長生的可能,卻被秦壽這番舉動給破壞了。
這番激怒下來,基本上是無望收服陳長生了。
“我這不是勸陳長生放棄戰鬥嘛。他不是喜歡仙子嘛?但仙子又是我娘子了,讓他每天能看到已經夠便宜他了。”
秦壽臉上毫無愧疚之色,反而振振有詞地解釋起來,雙手還不停地比劃著,顯得理直氣壯。
“各位長老彆看著我徒兒了,快些解決掉這陳長生吧。”
瑤月輕移蓮步,走上前來,她神色從容,卻暗藏心機。
她明白秦壽的心裡想法,主動出來解圍。
這些長老都不想得罪瑤月。
要麼冷哼一聲,要麼則無奈地搖搖頭,隻得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陳長生身上。
“壽兒,你真是太壞了。”瑤月小聲地傳音,嘴角微撇,又伸手掐了一下秦壽的手臂,力道不輕不重。
“師尊,我這也不是在掃清一切障礙嗎?如果留著陳長生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他給殺了,你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吧。”秦壽笑眯眯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兩人這番傳音交談的畫麵被墨塵看在眼裡,他即便是不偷聽,也明白兩人在說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的目光變得愈發陰沉,眉頭緊鎖,心中暗想:如今,月兒似乎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該怎麼將秦壽解決呢?
這件事一直懸在他的心頭,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主意,自己前些年,收藏了一把頗有趣的靈劍,它似乎能夠幫助自己解決掉秦壽。
這般想著,墨塵悄咪咪地取出一把靈劍,這把靈劍上白下黑形成陰陽之色,劍身散發出神秘的光芒。他的動作極為小心,生怕被他人察覺。
注入靈力之後,靈劍竟上下分裂成兩半,形成了兩把短劍。
此乃陰陽挪移劍,白為陽,黑為陰。
他將白劍插入地麵,隻見地麵瞬間泛起一陣光芒,另一把黑劍藏於袖中,隨後一飛衝天,化作一道金光殺向那陳長生。
他的身影快如閃電,所過之處,風聲呼嘯。
“各位長老,我與陳長生皆為劍客,我要與他來一場公平決鬥!”
墨塵的聲音猶如洪鐘大呂,在這一刻傳遍全場。
半空中,他身姿挺拔,手持靈劍,周身散發出淩厲的氣息。
那些長老們也正好有些疲憊了,便停下了攻勢,紛紛駐足觀看墨塵與陳長生兩位劍修的戰鬥。
“墨塵,你可真夠無恥的!我現在傷成這樣,你還說什麼公平決鬥,真是可笑!”
陳長生怒目而視,僅剩的左手緊緊握著劍柄,身上許多的傷口流下血珠,那血珠順著他的衣衫滑落,滴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的淒慘。
“我說了公平決鬥就是公平決鬥,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墨塵手一抖,一枚丹藥飛出。那丹藥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光芒,散發著奇異的香氣。
陳長生手一抓將這枚飛來的丹藥抓住,也不擔心有沒有毒,直接扔進嘴裡。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藥力在他體內散開,除了斷掉的右臂以外,身上的傷口在瞬間愈合。
“好!那我就與你來一場公平對決!”
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氣息也重新變得平穩而強大。
“墨塵,你這是作甚?”
瑤月蛾眉緊蹙,美眸中滿是惱怒。一眼就認出墨塵扔出的是自己煉製的療傷丹藥,那丹藥品階很高,極其珍貴,能夠治愈重傷的元嬰修士。
如今他卻把如此昂貴的丹藥送給敵人。放在外人眼裡,那不就是通敵的做法嗎?
其他長老卻顧忌墨塵是刑法堂長老,個個都不語。他們有的低垂著頭,目光閃爍;有的彆過頭去,假裝沒看見。
甚至還有人勸瑤月,說是為了公平決鬥,這才符合劍客的身份,頗有上古劍修那公正公平風氣。
“什麼狗屁的公平公正!”
秦壽暗罵一句,他才不信墨塵這小心眼的家夥會這麼大方!絕對是要搞事情!
“砰砰!”
天空上的兩人已經交戰在一塊,速度太快了,隻能看到劍的碰撞出來的閃光,猶如夜空中炸裂的閃電,璀璨而耀眼;劍鳴之聲不絕於耳,似龍吟虎嘯,震人心魄。
這時,秦壽餘光一瞟,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剛才墨塵所在的地麵上竟然插著一把短小的黑劍。
這把黑劍隱匿的氣息,十分的微弱,仿佛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
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上空兩人的交戰,戰況激烈,令人目不暇接。
竟隻有秦壽一人發現了。
秦壽趕緊伸手捏了一下身旁瑤月的小手,那動作極為迅速而隱蔽。
“壽兒,怎麼了?”瑤月轉過頭來看向秦壽,眼中帶著疑惑與關切。
“師尊,此地有危險,快帶我走!”
此刻秦壽眼裡滿是焦急之色,額頭上汗珠密布,因為他的靈瞳鑒定出來了地上那把黑劍的麵板。
【陰陽挪移劍】:此劍分為陰陽兩劍,可將其中一把陰劍置於一處,手握陽劍便可做到陰陽互換,可將持有陽劍者挪移陰劍的位置。
瑤月一時間沒有明白秦壽這話是什麼意思,蛾眉微蹙,滿臉疑惑。現在秦壽可是在十幾個長老身後,絕對不可能有危險才對!
就在這短短一個呼吸不到,地上的陰劍消失了,一陣身形挪動,披肩散發,宛如魔神的陳長生瞬移到了陰劍的位置。
他雙目血紅,周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惡鬼,令人膽寒。
“秦壽!納命來!”
他冷喝一聲,聲音如驚雷炸響,臉上儘是殘忍的笑容,那笑容扭曲而猙獰,讓人不寒而栗。兩者距離不到百米。
如此短的距離之下,元嬰修士的挪移速度幾乎是瞬息。陳長生化作一道劍光縱身飛來,那劍光如流星般迅疾,帶著無儘的殺意和決絕。
“糟了!”
秦壽一聲驚呼,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
瑤月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掏出靈器防禦,隻見陳長生所化的劍光刹那間已殺至秦壽麵前。
那劍光淩厲至極,帶著無儘的殺意與決然。
一柄靈劍刺中秦壽的心臟,這靈劍仿若一條惡毒至極的毒蛇,瘋狂地鑽進他的胸膛。
劍意如洶湧的波濤,瞬間將他的心臟攪得粉碎,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染紅了大片土地。
“我就這麼死了嗎?”
秦壽瞪大了雙眼,那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
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黑暗,意識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陳長生那張張狂大笑的臉在他眼前不斷放大,那笑聲猶如惡魔的咆哮:“宋知雪是我的了!”
每一個字都如同尖銳的利刃,狠狠地刺進秦壽的靈魂深處。
在意識徹底昏迷之前,秦壽鼻息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梅香鑽入。
那梅香清幽淡雅。
看來,我還是失敗了,即便是我有係統也無法阻止宋知雪與她的真命天子重歸於好的腳步嗎?
我不甘心啊……
秦壽的雙眸緩緩合上,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墜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此刻,一身紅衣的宋知雪看著左胸口破開一個洞、鮮血汩汩流淌的秦壽,還有那左手持劍在癲狂大笑的陳長生,嬌軀猛地一顫,美眸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壽兒...”
瑤月淚如雨下,雙手顫抖著掏出一大瓶的塞藥,拚命地往秦壽嘴裡塞。
那些丹藥如珍珠般滾落,可卻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被吸收半分。
瑤月的淚水滴落在秦壽毫無血色的臉上,她的哭聲在這空曠之地顯得那般淒厲。
“陳長生!”
宋知雪冷喝一聲,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憤怒與寒意。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此刻燃著怒火,嬌俏的麵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陳長生聽到宋知雪聲音,眼裡瞬間滿是癡情,癡癡地望著宋知雪,“知雪姐,你來了,我已經把秦壽解決了,你現在夫君死了,你就可以跟我成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宋知雪走去,腳步踉蹌,卻難掩那滿臉的癲狂與喜悅。
這一刻,看著如此癲狂的陳長生,宋知雪頭一次感覺到如此的陌生。
曾經那個溫潤如玉、謙遜有禮的少年,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充滿了瘋狂與執念;他的笑容不再溫暖,隻剩下猙獰與扭曲。
宋知雪的心像是被萬箭穿過,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