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開門聲響起,那“吱呀”的聲音打斷了墨塵的逼問。
墨塵心中一驚,以為是宋知雪感應到了此處的異樣,趕緊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那原本如實質般壓在王大力身上的威壓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時,他也看向了大門口,目光中透著一絲緊張與期待,想看看從門裡出來的到底是誰。
若是宋知雪,自己可得好好解釋一番,雖說不怕她,可畢竟這是在她的地盤上,真要鬨僵了,也不好收場;
若是其他人,那正好可以繼續追問這王大力,一定要弄清楚他來此處的真正目的才行。
大門口出來一位白衣的英氣十足的少女,正是趙靈兒。
她身姿挺拔,一頭青絲用一根絲帶簡單束起,更添幾分乾練。
看到外麵站著的兩個男人,她目光微微一動,瞬間就認出來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是墨塵長老,那可是宗門裡頗有威名卻又讓人有些敬畏的存在;
另一個則是王大力,她知曉這人是秦壽的小弟,平日裡對秦壽忠心耿耿,也算是個重情義的人。
趙靈兒心思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這氣氛不太對勁,看這場麵,應該是墨塵在為難這王大力呢。
如今秦壽也複生了,她心裡清楚秦壽的本事和潛力,明白日後秦壽在這仙雲宗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自己要想辦法跟秦壽打好關係才行。
思量一番後,她決定幫王大力一把。
於是,趙靈兒朝著墨塵長老恭敬地作揖,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代掌門之徒趙靈兒見過墨塵長老。”
她的禮數周全,舉止大方得體,絲毫沒有因為眼前略顯緊張的局勢而有半分慌亂。
墨塵聽到聲音,將目光投向趙靈兒,他對這趙靈兒確實是有印象的。
這丫頭在宗門裡也算是小有名氣,不僅模樣生得俊俏,那修煉天賦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隻是很惋惜這趙靈兒乃是極品水靈根,天生更適合走那靈修的路子,並不適合修劍,不然以她的資質,在劍道一途上說不定也能闖出不小的名堂來呢。
墨塵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還算溫和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靈兒啊,許久不見,倒是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今日怎麼出來了,可是代掌門有什麼吩咐?”
趙靈兒不慌不忙地回應道:“代掌門並無吩咐,我是來接他的。”
王大力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驚到了,一時間腦子都有些空白。
不過他也是個機靈之人,瞬間便反應過來了,心中暗喜,明白這趙靈兒是在巧妙地幫自己解圍呢。
他趕忙順著趙靈兒的話,朝著墨塵長老恭敬地施了一禮,臉上堆滿了誠懇的神色,說道:“墨塵長老,其實,我來寒月居,並非是找仙子,而是來找靈兒姑娘的。”
墨塵長老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惑與探究,審視著王大力,語氣裡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道:“你找她做什麼?”
王大力腦筋卻轉得飛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臉上擺出一副略帶羞澀又情真意切的模樣,說道:“實不相瞞,我對靈兒姑娘一見鐘情,情之所至,難以自抑,這才想著來尋她,盼能與她見上一麵,一解相思之苦呀。”
墨塵長老聽聞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
他轉而看向趙靈兒,眼神裡多了幾分長輩的關切與告誡,語重心長地說道:“靈兒啊,你還年輕,如今這修仙之路漫漫,正是該心無旁騖、勤勉修行之時呀,這兒女私情往後稍稍,莫要因一時的情絲牽絆,誤了自己的大好仙途啊。”
趙靈兒聽聞這話,心裡那叫一個氣呀,貝齒都差點咬碎了,暗暗在心中腹誹:“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麵上卻依舊恭敬地點頭,應聲道:“弟子明白,長老教誨,靈兒定當銘記於心。”
墨塵長老心裡也知曉,今日自己已然被趙靈兒發現,趙靈兒定會告知給宋知雪。
再待下去也無意義了,他說道:“本座有事,你們聊。”
待墨塵走遠後,趙靈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力,嗔怪道:“你這家夥,倒是會編,什麼一見鐘情呀。”
雖說剛剛是她主動要幫王大力解圍,可也沒想到王大力會想出這麼個借口來,這要是傳出去,還指不定被人說成什麼樣呢。
王大力撓了撓頭,他心裡也清楚,這事兒確實是自己莽撞了,可當時那情況,也實在是被逼得沒了彆的辦法。
一臉歉意地笑著說:“靈兒姑娘,實在對不住啊,我這也是一時著急,想著趕緊把這事兒糊弄過去,就沒顧得上多想了,給你添這麼大麻煩了。”
趙靈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隻希望那墨塵長老彆到處亂說才好。不過你剛剛說找我是有事兒,到底是什麼事兒呀?可彆再是瞎編的了啊。”
她心裡還是惦記著王大力來寒月居的真正目的,畢竟剛剛被墨塵那麼一攪和,都還沒弄清楚呢。
王大力這才想起正事,趕忙說道:“靈兒姑娘,我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事兒要跟你說呢。代掌門之前讓我去搜集靈材來著,我這陣子不是一直在外麵搜集靈材嘛,還真讓我發現了幾樣靈材的蹤跡。我想著這些靈材對代掌門說不定都有用處,就想趕緊來告知一聲。剛剛走到這兒,就撞上墨塵長老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聽到這話,這下輪到趙靈兒傻眼了。
王大力竟說出仙子讓他找靈材這般事,她卻聞所未聞,這著實是太不合常理了。
趙靈兒柳眉輕蹙,眉心處隱隱顯出一個小小的褶皺,那模樣仿佛是陷入了極為棘手的謎團之中,難以自拔。
思來想去,她心中暗暗斷定,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了,這件事定然是跟宋知雪無關,畢竟自己一直貼身相隨,若真有此事,怎會毫不知情呢?
如此一來,那此事必定是與秦壽有關了,隻是不知為何,要借著宋知雪的名頭來行事。
不想摻和太多關於秦壽的事情,趙靈兒也沒去追問什麼,而是帶著王大力進入寒月居。
一踏入此地,王大力便如同那剛進城的鄉野小子一般,眼睛瞪得老大,東看西看個不停。
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一會兒瞅瞅那雕梁畫棟上精致的仙紋,一會兒又望向各種靈植,滿臉都是驚歎之色。
趙靈兒見他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眉頭一皺,柳眉之下那雙美眸中閃過一絲不耐,嗬斥道:“想要你的眼珠子就彆亂看!”
王大力一聽這話,脖子一縮,趕忙低下頭,不敢再肆意張望了,心裡卻暗自腹誹:“這趙靈兒看著挺美的,怎的這般凶。”
他不敢再有絲毫懈怠,趕忙緊緊跟在趙靈兒身後,亦步亦趨,活像個做錯了事的小跟班。
正走著呢,正好,趙靈兒與秦壽打了一個照麵,相遇在小徑上。
秦壽麵上帶著幾分悠然自得的笑意,整個人透著一種彆樣的灑脫不羈。
見著趙靈兒,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打趣道:“喲,靈兒,去哪呀?”
趙靈兒抬眸看向他並指了指身後,神色略顯冷淡,說道:“你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那語氣裡似乎還帶著些許對剛才之事的不滿,不過她也沒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秦壽聽聞這話,心中滿是疑惑,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身後,這一看,發現竟是王大力,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笑著開口道:“大力,你怎麼來了?”
王大力原本正低著頭,心裡還在盤算著等會兒該怎麼應對,猛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這一抬眼,當瞧見那本應死掉的秦壽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時。
他那眼睛瞬間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喉嚨裡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啊!有鬼啊!”
秦壽想要逗一逗王大力,翻著白眼,朝著王大力撲了過去,“沒錯,我就是鬼,我來索你的命!”
“啊——”王大力兩眼一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徑直就暈了過去。
整個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小片塵土,那模樣彆提有多狼狽了。
趙靈兒鄙夷地看了一眼,轉身離開此地,不想與秦壽有太多的糾葛。
秦壽趕忙走到王大力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氣息還算平穩,這才鬆了口氣。
輕輕拍了拍王大力的臉,試圖將他喚醒,嘴裡念叨著:“大力啊大力,你醒醒,我逗你玩的,我不是鬼。”
王大力漸漸蘇醒過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隻蜜蜂在腦袋裡嗡嗡作響。
臉上傳來的那一絲溫熱讓他逐漸找回了些意識,他費力地睜開雙眼,視線先是有些模糊,待慢慢清晰後,映入眼簾的便是秦壽那張帶著關切的臉。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壽,聲音還有些虛弱卻又難掩激動地說道:“秦哥,你真的沒死啊!”
秦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角,說道:“廢話,我當然沒死。”
王大力聽聞此言,趕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是起身時動作太急,身子還有些搖晃,站穩後,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秦壽的胸膛。
當初那慘烈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那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可是結結實實地貫穿了秦壽的胸膛呀,鮮血如泉湧般噴出,秦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緊接著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沒了氣息。
那畫麵太過震撼,以至於王大力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每每回想起來,心中仍是一陣後怕。
他忍不住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說道:“可我當時明明看到你被……那劍都從你這兒穿過去了呀,怎麼可能……”
說著,他還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劍貫穿胸膛的動作,眉頭緊緊皺著,顯然是對這事兒困惑不已。
秦壽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事兒牽扯頗多,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而且有些隱秘也不便現在就說出來。
於是便隨口說道:“我那是假死而已。”那語氣淡淡的,仿佛這假死就跟尋常事兒一般,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王大力又怎會不明白,他心裡清楚,秦哥這是不想多說什麼,定是有難言之隱,既然秦哥不願講,那自己再追問下去也不合適。
他本就是個心思通透之人,當下便不再糾結此事,而是打心底裡看著秦壽還活著高興,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紅了,激動地說道:“秦哥,你不知道,當時見你倒下,我這心裡彆提多難受了,感覺天都要塌了呀。現在你好好地站在這兒,可真是太好了,我這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秦壽看著王大力這副真情流露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感動,用力地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哈哈一笑道:“瞧你這出息,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不過是使了點小手段,騙過了眾人罷了。倒是你,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沒給我惹什麼麻煩吧?”
王大力嘿嘿一笑,撓了撓後腦勺,臉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神色,說道:“秦哥,我哪敢呀,就是平日裡老老實實修煉,偶爾出去曆練曆練,不過沒你在身邊,還真是少了不少樂趣呢。”
說著說著,王大力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切地說道:“對了,秦哥。我來的時候,看到墨塵那王八蛋就在外邊,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
秦壽想了想,猜測墨塵定是追著瑤月來的。
一想到這兒,他心裡就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在心底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狗東西,墨塵你個卑鄙小人,竟跟陳長生那家夥勾結在一塊兒,使出那般陰狠的手段,生生把我弄死一次,這筆賬,我可都一筆一筆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