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走至貴妃那一女眷紅木圓桌旁,同那些蕭家子弟虛扶過後,轉頭便跟幾位話事人打招呼。
蕭家那些個年輕後生小姐均是眼含狂熱,目視那舉止不凡,位高權重之世子。
以及六部監察使。
監察六部,直屬帝王,好氣派一職位!
不說他們大多年紀都比這位監察使大,但凡他們族中出了一位這般風流人物,那族譜都得給單開一頁!
其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成就,眼力選擇出身缺一不可。
當然細數其中背景,好像打破此種枷鎖,破局至此才是最為人敬佩的部分。
“世子殿下。”蕭居正,蕭克點頭,神色柔和帶笑。
李卯微笑頷首,拱手示意:“太師,蕭伯父。”
一邊宋律正躍躍欲試想湊過去將人拉過來酩酊大飲,拉攏情感,結果半道卻突然被自家母妃給勸到了那女眷一桌。
宋律愣了愣,但想著母妃跟他是一家人,母妃關係跟賢弟好,他自然感情跟著便熟絡。
況且兩桌離得這麼近,過會兒他又不是去不了探望。
宋律嗬嗬看著母妃同賢弟挽手而行。
李卯那邊被西苑貴妃強行拉著按到紅木扶手椅上,期間貴婦動作較大,自然不免蹭到大好身段,引得李卯苦笑連連。
但貴婦卻始終笑容淡然,好似沒有察覺其中旖旎。
“孩子,坐乾娘這邊,陪乾娘好好說說體己話,過個晚年。”貴婦上手輕拍李卯大腿,眉眼柔和,伴有漣漪欣賞。
李卯端坐捧茶,口觀鼻,鼻觀心,輕咳點點頭。
王妃甄旖坐於李卯左手,眾人看著也是顯露神色不鹹不淡,不過餘光一瞟間倒是詫異於婆婆對那冤家這般親切,全然不像是什麼為了拉攏關係做的虛情客套。
看上去怎麼跟真的似得。
可是婆婆這人性子就擺在那兒,怎麼會不明不白就跟孩兒他爹這般親密?
難道是自己級彆太低,城府不夠深,看不出來此番作態是真是假?
王妃百思不得其解間,穿梭侍女已然端著紅木案板,其上放有佳肴珍饈,穿花蝴蝶般穿梭於玉蔥庭院間,高大槐樹下。
其中每一桌又單獨上了有酒。
春南爐酒,因為燕王特彆吩咐要不醉方休,因此上的這酒度數極高,但是不辣嘴,男女鹹宜。
菜肴一麵上著,貴婦一麵雙手拉著李卯的手置於腿麵,同時不停蹙眉招呼那些靚麗侍女如何擺盤以及上菜順序。
那無意間皺眉,流露威嚴上位者之氣勢更增添幾分典雅不可侵犯。
李卯看了片刻就有些心思不對,想要將手抽回來,但動作又不敢太大讓人難堪。
而動作一小就又有些扯不動
燕王妃則是那頭輕呷茶水潤喉間,眉頭頻蹙,目光流連於兩人手掌相接處。
而恰巧此時貴婦人也招呼完侍女細節,扭頭看來,盯上那一雙勾人桃花眸子眼神微微一怔,便有些移不開視線。
眼裡似有水意醞釀。
當然武王世子一眼勾魂奪魄可真不是說說。
正默默打量之燕王妃眉頭一挑。
怎麼感覺不對呢?
我問你,這眼神對嗎?
是乾娘該看乾兒子的眼神嗎?
燕王妃蹙眉百思不得其解,但最後還是沒敢往那方麵想,雙腿交疊,抬眸心不在焉摩挲手心中那金色鈴鐺。
那邊西苑貴妃幾百年笑容沒那般燦爛過,手執玉筷,不停給李卯盤中夾去菜肴。
而這一桌上偏還有那麼一碟彆的桌上都沒有的甜點,三枚雪媚娘,也一並都被貴妃拿來置於李卯眼前。
李卯這個倒是沒有再推辭,利落拿到嘴裡輕輕咀嚼。
說真的,彆的可能是假話,但乾娘的雪媚娘是真好吃,當然他說的是做的雪媚娘。
這邊桌上還算和諧其樂,那頭燕王便有些按捺不住,起身招呼一侍女捧著案板,上有一碗陶瓷湯罐,還冒著熱氣兒。
宋律大笑走到李卯跟前,指了指那瓷罐:
“賢弟,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好東西,你趁熱喝了。”
“誒?雪媚娘?”
“母妃?”宋律突然被勾住了視線,眼巴巴咽了口唾沫。
西苑貴妃視若無睹,僅是抬眸淡淡看了宋律一眼,將蘭花青瓷碟往李卯懷裡推了推。
後者恍然回神,暗罵一聲自己不懂輕重,收拾心態後搓著手吩咐侍女將瓷罐放在桌麵上:“賢弟,還記不記得上次哥哥給你弄得那盅五鞭湯?”
桌上幾女李卯頓住動作,看向那還冒著熱氣的瓷罐。
而一邊已經親身檢驗過那五鞭湯的王妃已然並腿偏坐,掩嘴輕咳。
那曆經世事的貴婦雖說有所了解,但還是稍顯茫然。
“想必上次那五鞭湯的效力賢弟再清楚不過。”
“這次。”宋律賣了個關子。
“我足足找了七種鞭!”
“保準賢弟你那些女人下不了....”
好家夥,這直白葷話一出,不光燕王妃和李卯知道了,就是封氏和西苑貴妃也不由得麵染紅霞,暗罵一聲混賬玩意。
“閉嘴!此桌我同你叔母都是你長輩,安能如此不知遮掩!退一邊去!”
“誒,母妃,我這..”宋律撓頭有心解釋,但礙於貴婦憤怒相瞪,還是犯怵撓頭,同李卯敬了杯酒後灰溜溜去了另一邊。
他這不是投其所好,為什麼母妃這般動怒?
不過那七鞭湯宋律倒是沒有帶走。
西苑貴妃看向那桌上雄赳赳氣昂昂的陶瓷罐,驀地一陣悶熱湧上,呼吸變得急促幾分,雙腿悄然交疊而起,強行移開視線,勉強笑著繼續給李卯夾菜。
絲絲熱力自貴婦領口間透出。
李卯則是絲毫不浪費,嘀咕一聲是好東西便將那無敵七鞭湯給拉到臉前,在一桌美婦驚愕注視下,風卷殘雲。
“這....”
甄旖暗暗頭疼,揉了揉腰。
西苑貴妃細微吞咽喉頭,以白皙手背貼麵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