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緣樺被血紅浪濤吞沒，而老者那邊卻是風平浪靜，媼登時瞪大了眼睛，對著獨臂怪物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家夥，你作弊！”

“作弊？”獨臂怪物似笑非笑道，“你這家夥還不是一樣，難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情？”

媼聞言微微蹙眉，他雖然明白對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來：“媼爺不明白你的意思，說媼爺作弊，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正是如此。”獨臂怪物笑意更盛，“說我作弊，你又有何證據？”

“這…”媼聞言表情一僵，情急之下，它居然將自己給繞了進去。媼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眼前這家夥搗鬼，卻又苦於沒有證據證明心中猜測。

說話間，那血紅浪濤已經徹底將緣樺吞入其中，勝負既定。

“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計劃，但是可惜…還是我們技高一籌！”見此情形，獨臂怪物大笑不止，得意已經溢於言表。

此處地麵情況特殊，再也不能遁地離去，媼正在陰沉著臉思考下一步對策，眼中卻忽然多出了兩點亮彩。

“哈哈哈…你們不要得意太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循著媼的目光看去，隻見緣樺還在那塊石頭之上，隻是看起來有些狼狽。

剛才他是差點被那突如其來的洪水衝走，好在他反應及時，將懾心一橫卡在了石頭下麵雙手緊握兩端，這才勉強撐了過來。

深吸口氣，緣樺抹了把臉，劫後餘生的他渾身都在顫抖，他不是在緊張洪水，而是發現這水裡麵有什麼東西。

“咦？”緣樺這邊的動靜同樣引來了對麵老者的注意，後者本以為勝負已定，急忙向著緣樺這邊看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在。

“這是…什麼情況？”老者明顯有些意外，他下意識看向水中，卻是麵色巨變，急忙重新閉上雙眼盤膝坐住，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老者看向緣樺的時候，緣樺也在看著老者，但雙方的關注點卻是不同，老者在驚異緣樺還在，而緣樺卻在腹誹老天不公。

為何自己這邊鬨得驚天動地，對麵卻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本想開口和那老者換個位置，卻又擔心這一切都是對方安排好的，就是為了吸引自己上鉤，從而輸掉這場賭局…

“真是卑鄙…”緣樺心裡暗罵一聲，正在頭疼接下來該如何撐住，卻見收回了目光的老者表情有些難看，緊接著對麵的河流也開始沸騰。

“咦？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們之間還有時差不成？”緣樺撓了撓頭，一時間有些想不通，按照水靈生的說法，這裡是殘念所成，不可能會存在時間斷層。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緣樺心中卻是暗藏竊喜，剛剛如果不是懾心幫忙，他根本無法抗得過去，可不覺得這乾巴巴的老者能在洪流之中堅持下來。

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想象中的情況並未發生，對麵的水麵在沸騰過後隻是上漲了一些，就再恢複了平靜。

收回目光，緣樺再次打量起了眼前狀況，他這邊的水麵相比對麵還要高上一些，幾乎就要將身下的石頭淹沒了。

但是比起這個，緣樺更擔心的是那水裡的東西。剛才他還沒等看清細節，卻因為身處洪水之中隻能先閉上了眼睛苦苦支撐，所以並未觀察完全。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趁著水麵還算平靜，緣樺立刻將注意力集中於天眼之上，就要將河麵看穿。

“哎喲！”他才剛剛低頭，卻不由得發出一聲痛呼，感覺脖子上麵隱有刺痛，可是低頭摸了幾下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揉了揉脖子，緣樺又要低頭，卻又是頸上一痛，讓他暫時收起了觀察心思，開始沿著衣領摸索，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緊皺眉頭，緣樺感覺自己今日頗為不順，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透著古怪。

被剛才的事情一鬨，緣樺又覺疲憊，緩緩合上了眼睛拄著懾心閉目養神，為了應對那不知會在何時出現的洶湧波濤。

而就在緣樺耷拉著腦袋的時候，卻有一道灰影從他的領口下麵出現，直接鑽入河水不見了蹤影。

經過了剛剛那件事情，媼雖然見到緣樺又開始了閉目點頭，卻也不好出聲阻止。隻能急得原地直轉圈，獨臂怪物那邊雖然什麼也沒說，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哎喲！”又是一聲痛呼響起，但這次出聲的不是緣樺，而是那位老者。

相比緣樺，那老者的臉上滿是緊張，第一時間竟然不是看向身上，而是看向水中，還口齒不清地不住念叨著：“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見到水中並無異樣，那老者急忙帶著驚魂未定閉上了眼睛，但身體的顫抖卻出賣了他的內心想法。

旁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緣樺的注意，但他也隻是帶著狐疑向著旁邊一瞥，便重新閉上了眼睛。畢竟養精蓄銳要緊，他可沒有心情理會彆人閒事。

就這樣又過了沒一會兒，那老者竟再一次跳起身來。相比之前，他的狀態又差了許多，臉上滿是驚恐和祈求。

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竟從地麵翻身起來，跪倒在石頭上麵連連叩首，口中不住地重複著什麼，直到頭破血流也沒停下。

一句兩句聽不清楚，好在對方在一直重複，總算讓緣樺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老者這句話字數不多，掰著手指頭還不到一掌之數，說的是“河神息怒”。

“河神？”緣樺聞言微微蹙眉，暗道：難道我之前看到的那東西是河神？

如此想著，緣樺又是連連搖頭，覺得那河神應該不會是絲絲縷縷的波紋模樣。

下意識就要看向河中，緣樺心裡忽然咯噔一聲響，竟莫名想到了之前那句來曆不明的話語—“不要睜眼”！

從始至終，緣樺都沒在意這句話，但在聯係起老者的前後表現之後，卻終於有了猜測…

想到此處，緣樺強忍心中好奇，急忙閉上了眼睛，任憑老者如何折騰都不再去觀察，直到對方終於變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