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狀況的確遂了重瞳子的願，隻要繼續下去，五靈將軍就會消散，讓他的原本目的達成。

話雖如此，但重瞳子麵上並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是一臉驚恐。看著眼前這位的凶神惡煞模樣，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會將自己生吞。

雖說他們這些家夥隻要留在此處就能獲得長生，完全沒有消亡顧慮，但重瞳子無論如何也不想永生成為彆人的腹中存糧。

感覺到媼的目光不善，重瞳子更是急得滿地轉圈：“大人稍安勿躁，現在還有時間，一定會有辦法的…這瞳術空間雖然再也不受我掌控，但它隻要存在就必定還有依托，所以隻要我們找到那樣東西，便能溝通瞳術空間，將那幾位帶出來！”

“你確定？”媼雖然沒什麼好氣，但終究還是不想放棄。

重瞳子點頭如搗蒜。

“說吧，這依托之物為何？”媼繼續問道。

“這個…”重瞳子身形一滯，這也是他此刻麵臨的難題。

按理來說，這重瞳空間畢竟是自己所成，就算不受控製也不至於看不出破綻。就在與媼說話之時，他也沒有閒著，暗地裡仔仔細細尋了個遍，卻發現這瞳術空間好似渾然天成，完全不見根基。

“快說！”見重瞳子支支吾吾沒有開口，媼又是一聲爆喝。

重瞳子無奈，隻能將自己的發現講了出來，然後又多補充了一句，表示自己絕對不敢說謊。

看重瞳子那嚇破膽的模樣，媼料定對方也沒有那個膽子，催促對方繼續尋找此處根基。而後它也在想，究竟是何種原因會讓重瞳子都發現不了端倪？

按理來說，現在的他們就在重瞳空間之中，既然五靈將軍同樣存在此處，它們之間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這種情況，除非…

想到了什麼，媼的麵色忽然難看起來。

“葫蘆眼，你說重瞳空間一定是依托於外物所成對吧？”

“沒…沒錯。”重瞳子急忙回話。

“那我問你，如果是一處根基可否生出兩個重瞳空間來？”媼沉聲道。

“這怎麼可能？”重瞳子聞言先是嗤笑，卻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也是急忙收起多餘表情，“這重瞳空間皆是單獨存在，如果說要依靠同個外物，還想要兩個空間互不影響，簡直可以說是天方夜譚，反正我是做不到…”

“如果是三毒呢？”媼眉頭一擰。

“呃…”重瞳子聞言想了一下，繼續開口：“就算三毒真有這個本事，想要撐起兩個空間的也絕非凡物，在我們這裡並不存在！”

“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個…眼根本源，這是我一直慣用的空間根基，就算是此物也隻能維持單個瞳術空間穩定，無法同時撐起多個空間…就算三毒來了也是不行。”

“那如果…是人腦玉呢？”媼試探道。

關於人腦玉的事情，媼並未打算和重瞳子過多解釋，畢竟後者是受到獨臂怪物的指使行事，應該不至於一無所知。

果不其然，媼的話音剛落，重瞳子的臉色就精彩起來，之前他的關注點都在此處，居然疏忽了這樣外來的寶貝。

撫平心跳，重瞳子強忍激動：“如果是這樣東西的話，的確有這種可能…”

話說到此，重瞳子終於搞清楚了他們都在重瞳空間之中卻無法相遇的原因，原來他並不是因為三毒影響才與此處斷了聯係，而是受到了同個根基的排斥才會如此！

如果想要打破這種僵局，唯一的辦法就是與這個根基產生溝通，將其中一個空間消散掉，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打破排斥進入另一個瞳術空間。

可問題是…

重瞳子表情有些複雜，小心翼翼看向了媼。

“嗬嗬…”媼知道重瞳子想到了這點，忽然慘笑出聲，“這三毒還真是卑鄙無恥，它這是想將媼爺逼上絕路啊…”

現在的情況十分明顯，媼隻有兩種選擇。

前一種就是犧牲了五靈將軍，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集齊六根的計劃正常進展，而這還隻是離開的先決條件，希望渺茫。

後一種是如果他想要保住五靈將軍，就要主動獻出自己的人腦玉。一旦如此，它就將會成為行屍走肉，就算能在此處獲得“長生”，也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彆。

比起這個，媼最擔心的是輸了賭約，這樣隻能讓那獨臂怪物提前得逞，而這是它最無法接受的。

所以…媼實際上隻有一種選擇。

但是…真的如此嗎？如果在這裡犧牲了五靈將軍，就算他們能離開了此處又能如何，一旦讓三毒得逞，他們隻不過是多苟延殘喘了些許時間而已。

從長遠來看，媼無論做出哪種選擇，都會帶來同樣的結果。

“大人，我們走吧…”重瞳子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繼續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隻能硬著頭皮道，“畢竟隻要活下去才有機會，我這就將眼根獻給大人。”

“是啊…你說的沒錯，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媼仰起頭來長歎一聲。

“那大人請吧…”說著，重瞳子就要帶媼離開。

“媼爺死不足惜，隻是對不起小禿驢了…”媼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聲音一冷，“重瞳子，你可想離開此處？”

“呃…大人，我們不正準備離開嗎？”重瞳子一愣。

“廢話！媼爺是問你可想離開這青羊山？”媼沒好氣道。

“這…”重瞳子的表情有些複雜，“想當然是想，但是大人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隻有在青羊山才能得到永生，一旦離開就會必死無疑。”

“人腦玉！”媼低聲道，“如果你得到了人腦玉，一定會有辦法，對吧？”

重瞳子在青羊山多年，早就受夠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聽到對方這麼說也是眼睛一亮。媼說的沒錯，隻要自己得到人腦玉，便有了第二個重瞳空間根基，到時他完全可以借助人腦玉的力量將自己身上的麻煩解除！

但在短暫的激動過後，重瞳子急忙冷靜下來，這人腦玉畢竟是媼的性命依仗，他可不覺得對方會有如此好心，無端賜予自己造化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