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仙深知,一旦將混沌勁練到大成,其殺傷力極其駭人。據傳,昔日有帛書法老祖師,不借用特殊的兵器,如八卦爐等,曾經徒手伐仙。
現在,遠方就有這樣的一位“聖賢”活在世間!
對於走這條路的門徒來說,意義非凡,那位鼻祖或許解決了自身會炸開的問題。
真要是有機會去覲見,誰能克製衝動?大概率都會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前去朝聖。
“你還真是冷靜,這條路的源頭之一再現,一位活著的祖師就坐在遠處,而你卻不為所動。”
姚若仙相當佩服,她自然能清晰地感覺到,秦銘的情緒毫無波瀾,臉上更是沒有一點激動之色。
就衝這份從容、自信、鎮定,就罕有人可比,畢竟,這關乎著他的前路。
秦銘開口道:“主要是因為,那片神秘國度太過遙遠,各條路的祖師都沒有動身,我一個小小的門徒自然不急。”
姚若仙露出異色,練混沌勁的人和其他路的修士不同,大後期必然要炸開,現如今有祖師逆死而生,他真的不心動嗎?
她有些懷疑,難道他認為,自身就能解決隱患?這未免自信過頭!
事實上,秦銘的確有幾分底氣,他從第一境就開始在著手解決混元勁練到最後必要“自毀”的問題。
每次道行提升後,他都會如同熬煉龍虎大藥般,在體內將所有天光融成一顆金丹,千錘百煉,如此反複上百次。
最為關鍵的是,他在以《改命經》等矯正,微調帛書法原本的運功路線,使之完全契合自身。
兩人喝茶、聊天,相談甚歡。
秦銘從她這裡聽到很多最新消息,比如,遙遠的大漠深處,仙墳所在地,夜州對那裡的研究有了突破。
姚若仙道:“或許要不了多久,那邊就會傳出驚人的消息。”
秦銘露出訝色,聽出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開口問道:“仙墳那裡,被困住的地仙難道拋出新的香餌了,還是說真的吐出了不得的秘密?”
姚若仙搖頭,道:“祖師層麵的人不說,我等也隻能胡亂猜測,還是耐心等待吧。”
秦銘向她請教,現在哪裡有奇藥可買,以及詢問是否還有空著的山河靈巢等。
姚若仙歎氣,神殤平原一戰,打殘以及半廢的名宿、宗師等,實在太多,但凡有恢複的機會,都需要排隊等候。
在這種大背景下,連大虞皇室子弟都隻能乾瞪眼,總不能去和垂死的老皇叔爭搶吧?
“現在,也就黑市上還有些傳聞,但估摸著,大坑居多。”
秦銘聽聞,有些無奈。
最後,姚若仙起身告辭。
外麵,寒風凜冽,秦銘送她出來時,自身黑亮的發絲被吹起。
“嗯,你怎麼有白發了,這段日子,你經曆了什麼?”姚若仙驚異,伸出雪白的纖手,想要檢查那銀白發絲。
然而,她剛觸及,卻發現秦銘的長發先是璀璨無比,接著倏地恢複成黑發,早先居然是承載著天光。
不遠處,雷霆王鳥看到這一幕頓時失神,它在這裡噓寒問暖,和那隻漂亮的雷霆皇鳥“交流”,對方卻對它愛搭不理。
現在它看到了什麼?皇鳥的主人,姚若仙在主動撫摸秦銘的發絲,鳥和人比,真是氣死鳥。
秦銘解釋:“最近我在練《金烏照夜經》,發絲經常變換色彩,沒來得及全麵恢複。”
就如同秦銘練《駐世經》,發絲會變得碧綠,事後需要運轉帛書法才能複原。
“你將這本赫赫有名的殘經練出名堂來了。”姚若仙露出驚容。
據她所知,仙土同輩人中,唯有薑苒能參悟此經。
風雪中,秦銘遠去,目標大瑞皇都。
“走了,還看什麼?舔王。”他有些無奈,哪怕已在高空中,雷霆王鳥還在頻頻回首。
他聽姚若仙提及,大瑞的黑市最多。
當日,他臨近瑞城,看著雄偉壯闊的城池,以及滿城亮如白晝的火霞,多少有些期待。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秦銘開始出入那些赫赫有名的黑市。
深夜,大霧濃重,在一片神秘的市場中,到處都是攤位,人影綽綽,戴著麵具、穿著黑袍的顧客有很多。
“兄弟,要金剛大藥嗎?采摘自仙墳那裡的寶樹,秦銘用了都說好。”
秦銘愕然,他什麼時候說過?
攤主小聲道:“兄弟,你消息太閉塞,你不知道嗎,新生路的那位門麵人物曾被獎勵一顆青澀的金剛果,服食後頓時衝破天關。”
秦銘被驚到,還真是這種寶藥,此地有售?
攤主神秘兮兮,將他拉到一旁,道:“我和你說,這枚熟透的金剛果是從方外淨土一位煉藥宗師手裡流落出來的,見不得光……”
片刻後,秦銘歎氣,這黑市真不靠譜,白激動了,大多數都是在掛羊頭賣狗肉。
數日內,他在大瑞皇朝境內,連走七個赫赫有名的黑市,徹底死心,有的黑市中的攤主,買賣不成,還想尾隨,暗中下黑手。
這種地方太坑了,秦銘反殺兩批人,很無奈地收獲千餘枚晝金。
瑞城,不止是大瑞的皇都,還是夜州十大名城之一,確實有非凡氣象。
在這座壯闊的巨城中,有一個靈湖,常年金霞蕩漾,瑞氣蒸騰,縱然是在嚴冬季節,也不結冰。
據悉,再這樣發展下去,它有機會成為類似福地般的瑞湖。
這造成沿湖畔名勝古跡眾多的景象,神廟、通天巨塔、被雷擊後又複蘇的千年古樹……應有儘有。
“罷了,買賣不成,我還是遊覽下這座名城吧。”秦銘沿著湖岸行走,此時,金色漣漪蕩漾的靈湖內,蓮花朵朵,正在盛開,瑞氣彌漫。
而在岸邊白雪皚皚,這樣相襯下,靈湖盛景愈發顯得非凡。
一些人在泛舟,仙霧嫋嫋,金霞擴張,竹筏悠悠劃過,頗有意境。
“銘哥!”一位泛舟之人對秦銘傳音。
秦銘自然早已認出,那是小烏,他居然有這樣的閒情逸致,跑到大瑞遊湖來了。
烏耀祖帶著喜色招手,竹筏靠岸,道:“銘哥,上來,同遊。”
“你怎麼來這裡了?”秦銘問道。
“赴會。”小烏告知,來自“蒲貢國”的那群年輕人,時常和夜州這邊的種子級人物聚會、交流。
所謂蒲貢國,就是西南那個浩大而又輝煌的人類文明所在的地界。
烏耀祖道:“他們其實很想請你,但你失聯了,所以有人發現我後,立刻發出邀請。”
他估摸著,那些人想通過他,將秦銘請出來。
“對了,銘哥,你六日前不是在大虞皇都現身過嗎?怎麼又突然消失了。”
秦銘道:“最近這些天我一直在黑市逛悠,沒顧上其他。”
烏耀祖道:“銘哥,三日後你和我去一起赴會吧,看一看那群來自蒲貢國的年輕人傑到底有多麼的不凡。”
秦銘搖頭,他是真的懶得比鬥了,在西境時,他出手必見血,對於如今這種友好的切磋沒什麼興趣。
因為,他覺得交流到最後,避免不了鬥法。
烏耀祖笑道:“銘哥,你想多了,這次嚴禁血鬥,真的隻是交流經文,聽聞他們還帶了某篇價值連城的真經。”
秦銘來了興趣,道:“這樣的話,我去赴會倒也不是不行。”
接下來的三天裡,秦銘仔細翻看夜報、世報等,了解那群來自蒲貢國的年輕人,真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出神。
他問小烏,道:“我怎麼覺得,夜報有些崇西媚外,都將一群域外奇才吹上天了,有這麼厲害嗎?”
烏耀祖看罷,也歎道:“那群人確實非凡,但這樣極儘誇讚,確實過頭了!”
近期,夜報上常提及兩大文明間年輕人交流的事,說可以彼此促進,但經常話鋒一轉,就會對蒲貢國的天才進行吹捧。
什麼少年聖賢,未來的超級拓路者,充滿了各種讚譽。
縱然秦銘剛開始看夜報、世報,也對一些人無比熟悉了,隨手翻閱一番,便覺得那些名字已如雷貫耳。
“簡懷道、謝凜、鳳棲梧、牧雲舟、陸巍……”
這些人中,有“遊子”的後代與門徒,也有蒲貢國不朽道統的傳人。
“駐世四千年的名門,地仙坐鎮,謝家……”這是夜報上一段的原文。
秦銘終於知道,為何夜報會這樣讚譽有加,有些人的身份著實了不得,那個名為謝凜的年輕人,其族內竟有一尊地仙。
“七日迭加,真龍在天……”隨後,秦銘又讀到簡懷道的來曆。
這讓他露出驚容,對麵還真有大人物派後人過來。
“就是這個牧雲舟在找我,想要麵對麵交流,他在第一境練成三禦勁,更是抵臨後期,而且,他可能練得也是混元勁。”
秦銘輕語,了解一些人的來頭後,還真是有些期待了,想看一看他們的成色到底如何。
小烏也在摩拳擦掌,想見識下,地仙的直係後人,以及更為神秘的七日迭加者的後代,到底有何不凡,難道還生出了三頭六臂不成?
主要是因為,夜報、世報最近大肆報道,有些名字,仿佛被賦予了璀璨光環,不說人儘皆知也差不多。
烏耀祖道:“我敢說,真有地仙、七日迭加者攻進夜州的話,有些大組織的人絕對會成為帶路黨。”
說著,他將夜報摔在桌子上。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提醒道:“銘哥,想要赴會的話,不管怎樣說,都得準備一篇用來交流或交換的功法。”
“嗯,這很好辦。”秦銘點頭,隨便就翻出來一本《直立猿魔經》。
這是在淨土時,唐須彌履行諾言,送給他的經篇。
烏耀祖看了一眼,頓時無言,很想說:這能行嗎。
不過,很快他又點頭,道:“肯定能行,重要的是銘哥你這個人,隻要親自去了,估摸著就會有不少人感興趣,前幾次交流會都有人在提及你。”
按照他所說,秦銘雖然一直沒露麵,但各個場合卻一直都在流傳他的名。
“我這也算是名人了?”秦銘啞然失笑。
烏耀祖點頭,道:“必須啊,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簡懷道、謝凜、鳳棲梧、牧雲舟等一而再地被提及,夜報給他們加了神環,不然的話,前陣子但凡提及少年名人,肯定都繞不開銘哥。”
時間匆匆,三天轉眼流逝,秦銘和小烏準時赴會。
此次交流會的地點,自然是在瑞城內。
靈湖,波光粼粼,五色龍鯉成群,一艘大船漂泊在湖中心,那裡就是聚會之所。
一些小舟早已等候在岸邊,負責接待各路種子級俊傑。
秦銘和小烏相距還很遠,就已經發現一些熟人,比如密教名氣最大的幾位神種趙傾城、程晟等人。
驀地,秦銘心有所感,朝著遠處的人群中望去,一位老者行色匆匆,像是剛從遠方趕來,身上有不少雪花。
那是崔家的一位名宿,他自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給了等候多時的崔衝和。
刹那間,秦銘身體繃緊,雙目變得深邃無比,他覺得那個錦盒十分眼熟,幼年時,崔家似乎將他的帛書就是放在此盒中。
崔家這是想做什麼?一直沒有還他帛書,居然帶到這種場合。
一時間,秦銘不由得思忖起來,崔衝和難道想要以此經和人交換功法?
隨即他想到,有些人懷疑他無人接引,卻練成混沌勁,莫不是認為他所參悟的真經有些特殊?故此那些人和崔家溝通,想要在這裡交流經文,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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