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壽夫就在蚌埠。
一大清早的到來，是準備回金陵麵對畑俊六。
畑俊六是新上任的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是接替鬆井石根的。他和穀壽夫關係很好。
沒有了鬆井石根壓在自己頭上，穀壽夫感覺好多了。
所以，這次北上，穀壽夫非常積極。一路殺入蒙城。
蒙城是戰略要點。威脅徐州側後。
占領蒙城，徐州的華夏軍就處在日軍的直接威脅之下。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畑俊六將穀壽夫召回金陵。準備公開的予以表彰。
穀壽夫速度極快。早早就來到蚌埠車站。
看著車站周圍大量的坦克，還有重炮，穀壽夫躊躇滿誌。
在重武器方麵，大日本帝國超出華夏太多了。所以，最終勝利是指日可待的。
“閣下！”
“閣下！”
沿途，日寇紛紛彎腰行禮。
作為師團長，在日軍當中，確實是非常耀眼的存在。
一百多萬的大日本帝國陸軍，才有幾個師團長啊！以前才十七個。後來才逐漸增加的。
為了儘快的打敗華夏人，軍部陸陸續續的增加了三十多個師團。
目前，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師團數量，已經增加到了五十個左右。
作為第六師團長，依然是無比風光的存在。
在所有主力師團當中，第六師團永遠都是第一檔，是最強的存在。
前往金陵的專列已經準備好。
火車上麵，有大量日寇。都是第六師團的精銳。
它們都是跟著穀壽夫回去金陵嗎，接受表彰的。
“閣下，請上車。”
“喲西……”
穀壽夫滿意的點點頭。
忽然感覺不到不對。好像是錯覺？
似乎聽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清晰。
“啪勾！”
“啪勾！”
尖厲的槍聲忽然傳來。
周圍的所有日寇都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拔槍。
是有刺客嗎？
其他日寇急忙將穀壽夫包圍在中間。
隨後發現不對。
不是刺客。
好像是防空警戒哨？
咦？
防空？
好幾個日寇軍官麵麵相覷。
腦子想到了防空。但是身體卻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下意識的抬頭。
哦……
飛機……
飛機……
咦？
飛機……
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直到……
“華夏人的飛機！”
“敵機！”
“敵機！”
有日寇歇斯底裡的吼叫起來。尖叫聲當中帶著哭喪。
其他日寇這才如夢初醒。
糟糕！
是敵人的飛機！
是華夏人的飛機來襲！
該死！
居然是華夏人的飛機！
它們居然跑到蚌埠來了。
抬頭。
果然，看到飛機出現。
那是BA-65戰鬥機。它們速度快，跑到最前麵去了。
新手就是新手。
很多時候，場麵都是不可控的。
哪怕是張庸親自空中指揮，到了目標上空，也出現了混亂。
一些飛行員擔心日寇被其他人殺光了，自己撈不到。於是，果斷加速，一推油門，就闖入了戰場。
然後……
發現遍地都是日寇。
就好像是突然闖入了龍族寶庫，頓時呆住了。
那麼多的日寇！
那麼多的重炮！
感覺閉著眼睛都能打中啊！
於是……
“嗤嗤嗤……”
“嗤嗤嗤……”
立刻扣動扳機。
一串串的子彈，向著火車直射。
太顯眼了。
那麼大一趟軍列。
列車的車門處還站著那麼多日寇！
還有比這個更加明顯的靶子嗎？日寇簡直是排隊在等槍斃啊！
“噗噗噗……”
“噗噗噗……”
瞬間，子彈略過。血花飛濺。
火車內外的日寇，都有被打中的。現場一片狼藉。
站在車門處的日寇，還知道是被飛機偷襲了。火車裡麵的日寇，卻什麼都不知道。
隻聽到外麵的驚叫聲。連飛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然後就喪命在血泊中。
“嗤嗤嗤……”
“嗤嗤嗤……”
戰鬥繼續掃射。
橫向掃射。
豎向掃射。
其實，這完全不是張庸的安排。
他也做不到這樣的安排。完全都是各個飛行員自己看著辦。
完全放飛自我。
你們自己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於是，有戰鬥機的角度剛剛好和火車是一條直線。
然後……
“嗤嗤嗤……”
“嗤嗤嗤……”
機槍子彈從車頭一路掃射到車尾。
隻看到車頂被打出一長串的彈孔。但是不知道火車裡麵的情況。
事實上，火車裡麵的日寇，慘不忍睹。
從車頭到車尾，瞬間傷亡了無數。所有的車廂，都是血肉橫飛。
“啊啊啊……”
“啊啊啊……”
殘存的日寇都是驚呆了。
還有人當場就瘋掉了。
毫無防備的，看著身邊的同伴被打中，當場血肉橫飛。
有那麼一刹那，它們感覺是在地獄。
可是，今天明明是高興的日子。它們要去金陵接受表彰的啊！
怎麼……
忽然間，就進入地獄了？
“啊……”
穀壽夫也是愣住。
怎麼回事？
華夏人的飛機？到來蚌埠？
天！
誰能想到？
“閣下，快走！”
“快走！”
周圍的日寇發現情況不對。急忙將穀壽夫帶走。
絕對不能上火車了。否則，會連火車一起被攻擊。火車裡麵的一切都會成為靶子。
那些提前上車的第六師團有功之臣，現在估計都變成一團團血肉模糊了。殘存的人爭相恐後的向外跑。
結果，又遭受到更多飛機的射擊。更多日寇倒在了火車邊上。
“啪勾！”
“啪勾！”
越來越多的日寇士兵開槍。
都是火車站周圍的警戒士兵。匆忙對天射擊。
然而……
沒用。
因為這時候，大群的飛機出現了。
足足四十架戰鬥機！
鋪天蓋地展開攻擊。
“自由射擊！”
“自由射擊！”
張庸在通訊器裡麵呼叫。
其實不自由也不行啊！完全沒法指揮。
乾脆放手。
你們自己看著辦。
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我不管。
反正能打中日寇就行。
“嗤嗤嗤……”
“嗤嗤嗤……”
於是，所有飛機，都全部散開了。
逮著誰就是誰。現場一片混亂。地麵的日寇也是集體懵逼。
太亂了……
完全不知道應該先攻擊誰。
結果在迷迷糊糊當中，已經被來自空中的機槍子彈擊斃。
“好像不行……”
“太混亂了……”
張庸自言自語。
他並沒有察覺到地麵上有穀壽夫這樣的重要目標。
沒有做到標記。他和穀壽夫沒有見過麵。
雷達地圖顯示，地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並沒有熟悉的標記。
還是要稍微組織一下。
主要是選擇優先目標。
“轟炸機，瞄準日寇的重炮。”
“BA-65戰鬥機，先轟炸，然後掃射地麵日寇。”
“霍克-3戰鬥機，攻擊火車。炸毀火車站。”
張庸分派戰鬥任務。
之前沒經驗。沒組織過這麼多的飛機攻擊。
所以，戰鬥分工，也是臨時想出來的。肯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但是沒關係。隨便掃射吧。肯定有效果的。
日寇的坦克可以暫時不管。步兵對付坦克的辦法還是挺多的。
可以用大口徑重機槍，可以用機關炮。
在他張庸到來以後，國軍的反坦克武器，已經沒有那麼缺乏。
小諸葛如果真的有本事，肯定能組織反坦克力量的。
最大的威脅，依然是日寇的重炮。
能打十幾公裡。破壞力也大。國軍沒有反製武器。
隻能依靠空軍提前摧毀。
“嗤嗤嗤……”
“嗤嗤嗤……”
張庸按下機頭。
後麵的機槍手立刻開火。
馬丁轟炸機上麵，裝有四挺12.7毫米機槍。
彈藥還是很充足的。
一串串的子彈掠過地麵。
瞬間，地麵就變得血蒙蒙一片。
那都是被打碎的日寇。鮮血飛濺。形成一片血霧。
沒辦法，大口徑機槍的殺傷力，就是這麼恐怖。再多的日寇也是支撐不住的。
“噗噗噗……”
“噗噗噗……”
部分子彈打中了火車。但是已經沒什麼效果。
火車裡麵的日寇，要麼是被打死，要麼是逃跑。整趟軍列，裡麵裝滿了日寇的屍體。
一個個都是攻占蒙城的有功之臣，現在罪有應得。
不用去金陵了。去地獄。
來自華夏的閻王地府，在等著審判它們。
“閣下，快走！”
“快走！”
一群日寇簇擁著穀壽夫迅速躲避。
這幫日寇還是有經驗的。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並沒有慌亂。
它們迅速的找到一片低窪地，裡麵有田坎，有水溝，立刻躲在裡麵。暫時遠離了火車站區域。
用膝蓋都能想到，華夏人的飛機駕臨，絕對是衝著火車站來的。
蚌埠火車站，存放著大量的軍用物資。
本來都是要投入徐州戰場的。但是現在，極其有可能被摧毀。
穀壽夫迅速的趴在了水溝裡。
水溝沒有水。但是有淤泥。臭臭的。令人窒息。
可是，此時此刻，誰會在乎臭味？
如果怕臭的話，就站起來了。等著被飛機子彈打中。
“八嘎……”
穀壽夫又急又怒。
完全沒想到，華夏人的飛機會突然到來。
來的太早了。
完全沒防備。
整個蚌埠車站周圍，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轟……”
“轟……”
陸陸續續有爆炸聲傳來。
是那些半新手的飛行員。
他們看到了地麵上的日寇重炮，立刻按捺不住，紛紛開始投彈。
程序是沒問題的。投彈也沒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還不懂的瞄準。
來不及訓練俯衝投彈。
所以，炸彈都是扔到哪裡就算哪裡。
有的炸彈，落在了空地……
有的炸彈，落在日寇當中……
有的炸彈，落在榴彈炮附近……
一團團的火光……
一條條的煙柱……
大量的殘骸被炸飛到天上……
地麵被震蕩一次，又被震蕩一次，又又被震蕩……
這邊被炸出一片白地，所有的雜物都被炸飛。根本，附近的爆炸，又將雜物推過來。
很多碎片被炸碎一次，兩次，三次……
“轟……”
“轟……”
爆炸聲持續不斷。
張庸無法統計戰果。係統也沒統計。
可能是太混亂了。
對，太亂了。地麵和天空，都完全亂套了。
空中，飛機在亂飛。
地上，日寇在亂跑。
現在，張庸已經不期望能夠精準攻擊。
唯一的期盼，就是不要有兩架飛機突然間撞到一起，然後機毀人亡。
真的擔心。
因為大部分飛行員，經驗都不足。
飛行時間最少的，才50個小時左右。距離熟練，還差得遠。
但是，有時候吧……
新手也有大禮包……
“轟……”
一門150毫米榴彈炮被直接命中。
雖然是25公斤的炸彈，也足夠導致炮架斷裂。
噗！
炮管歪歪斜斜的落地。
斷裂的炮架，無法支撐炮管的重量，當然是一頭栽地。
“轟……”
淩亂的地麵，不斷有炮兵被炸飛。
那些日寇炮兵還瘋狂的試圖拯救自己的火炮，結果，自己很快也被炸碎。
“轟隆隆……”
“轟隆隆……”
驀然間，東北方，爆炸聲驚天動地。
張庸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有蘑菇雲升騰起來。顯然爆炸非常的激烈。
判斷是日寇的炮兵被引爆了。殉爆。所以，爆炸異常激烈。附近的日寇，幾乎是被全部清空。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但是，任何時候，都會有僥幸存活的。日寇炮兵裡麵也有。
它們不但活著，還能報告。
直接向金陵方麵報告。晚了就來不及了。
“納尼？”
“轟炸？”
金陵方麵接報，大吃一驚，急忙上報畑俊六。
畑俊六得知，也是著急上火。
怎麼會這樣？
華夏人的飛機，怎麼會衝著蚌埠去？
該死！
蘇聯人不是答應暫時不出動了嗎？
怎麼還會有飛機出動？
難道是華夏人自己的空軍？單獨出動？
八嘎！
大意了。
沒想到蚌埠會被襲擊。
然而，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無法命令飛機出動。
因為大校場機場被轟炸的非常慘烈，還沒恢複。所以，根本不能從金陵出動飛機增援。
除非是從上海龍華機場出動。
但是，上海距離蚌埠那麼遠，等趕到，黃花菜都涼了。
手腳冰涼。
腦海空白。
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痛苦的等待。
“轟隆隆……”
“轟隆隆……”
震撼的爆炸聲傳來。
這是250公斤航彈的爆炸。
是徐煥生他們投彈了。
然而……
沒有炸到。
爆炸過後，日寇重炮似乎沒有損失。
有時候，戰場就是這麼詭異。
你以為自己的老手，能命中。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在空中覺得應該能命中，事實上，炸彈落地以後，誤差可能有兩三百米那麼遠。
結果就是……
隨緣效果。
炸到什麼就算什麼。
幸好，有四十架戰鬥機，有160枚小炸彈。
隨著小炸彈亂七八糟的落下，瞎貓撞到死耗子，被炸毀的日寇重炮其實也不少。
哪怕是沒有被炸的斷裂，多多少少也有些損傷。
必須經過修理才能繼續使用。否則，可能炸膛。
“嗤嗤嗤……”
“嗤嗤嗤……”
剩下的，就是瘋狂掃射了。
那列非常明顯的火車，成為所有戰鬥機的目標。
一串串的子彈，將火車打的渾身都是彈孔。然而，裡麵的日寇，其實已經死光了。
“火車上麵沒有重要目標。”
張庸不得不提醒。
彆浪費子彈啊！火車裡麵，已經沒有紅點。
可能是跑光了。又或者是被全部打死了。
射擊其他的目標啊！
今天是狩獵時刻！沒有任何乾擾。
日寇沒有防空武器。
日寇戰機也來不及救援。遠水難救近火。
隻有地麵日寇的步槍射擊。
或者是機槍掃射。
但是沒事。
隻要在五百米以上，基本安全。
步槍對空射擊五百米，子彈基本就失去動能了。沒什麼殺傷力。
不過，國府空軍的戰鬥機，也不能太逍遙自在了。
主要是航程問題。油料可能不足。
為了掛載炸彈，導致油料消耗較快，要留足返航的油料。
“所有人！”
“還有五分鐘！“
“將子彈全部打光！”
“然後返航。”
張庸提醒。
無論是BA-65，還是霍克-3，都是小短腿。
相對於後來的P-51野馬什麼的，航程相差太遠了。還不到野馬航程的一半。
於是……
“嗤嗤嗤……”
“嗤嗤嗤……”
掃射更加的猛烈了。
張庸的提醒，讓年輕的飛行員都很緊張。
他們也擔心返航的油料不足。
於是……
有炸彈的趕緊全部扔下去。無論是炸到什麼。
有子彈的趕緊全部打光。對著地麵日寇掃射就是。有沒有打中，已經不在乎。
“轟轟轟……”
“嗤嗤嗤……”
結果，整個蚌埠都好像是沸騰了。
爆炸聲……
慘叫聲……
混雜一起。將殘存的日寇籠罩其中。
一個日寇大尉精神失常，高舉著指揮刀，嘴裡罵罵咧咧的，要和戰鬥機搏鬥。
你以為它很快就被打死嗎？並沒有。它在遊蕩著。向一個幽靈。沒有被子彈打中。也沒有被炮彈炸到。
可是，它周圍的其他日寇，卻全部遭殃了。紛紛倒在血泊當中。
“轟隆隆……”
最後一枚250公斤炸彈落下。
這是張庸僅有的存貨。扔完了就沒有了。彈藥全部清空。
準備返航。
忽然眼神一動。
又看到那個神經病日寇。
它還高舉著指揮刀，對著天空跳大神。
厲害。
佩服。
這樣都沒有被炸死。
確實是運氣逆天啊！
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
忽然……
眼神一閃。
看到神經病日寇倒下。
咦？
怎麼回事？
哦，是被一片殘骸打中了。
可能是105毫米榴彈炮的殘骸。被濺射出足足一百多米的距離。
然後，準確命中。將那個日寇帶入地獄。
很好。不用下次了。
心滿意足。
沒有遺憾。
自己送給畑俊六的這份大禮，它一定非常高興吧。
返航。
扭頭看看背後。
一片狼藉。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樣。
空指部地圖顯示，重炮的數量，減少了一半。戰果還是可以的。
當然，想要一波攻擊就消滅全部的日寇重武器。不現實。能夠炸掉一半，已經是非常非常滿意了。
剩下的，下次再來。
或許，今晚就可以。
“閣下，敵機離開了。”
穀壽夫終於從土坎後麵站起來。
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急忙查看現場情況。、
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到處都在冒煙。到處都是火光。
當然，還有遍地的日寇屍體。遍地的重炮殘骸。
感覺整個淞滬戰場，日軍的損失都沒這麼大。尤其是重武器的損失。
該死的華夏人！
這次打擊，真的是太沉重了。
“噗！”
穀壽夫當場吐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