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南部一條官道上,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正在默默地前行。
與大軍同行的,還有他們的一些家眷,以及一些舍不得丟棄的財物。
隊伍拖家帶口,其間還夾雜著一些兒童的哭聲和女子的嗬斥聲。
王大將軍騎一匹白額猛虎,徐徐走在隊伍最前方。
在他的身邊邊,是王家的另外一位元嬰高手,名叫王耀。
此刻王耀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路邊的冀州界碑,漸行漸遠。
“出了這裡,就不再是冀州了。”
王耀多少還有一點不舍,有點故土難離。
“大將軍,我們真要舍棄冀州和大梁州嗎?這可是我們王家經營多年的根基所在。”
說著,又看向那些扶老攜幼的族人,離開冀州以後,他們就是無根的浮萍。
“我當然知道,咱們的根基所在,心中比你更加難舍。”
“但你不能隻看圖眼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王大將軍說到這裡的時候,捋了一下長胡子,目光深邃地看向遠方。
他除了元嬰中期的修為之外,向來頗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智慧跟謀略。
空有實力沒智慧,沒謀略,不過是匹夫之勇。
“這一次蠻族是舉族來犯,且不說他後麵還有20萬大軍未到。
僅僅是現在那30萬蠻人,11名元嬰強者,你覺得,又該如何應對?”
反正這一路上閒著也是閒著,王大將打算以自己的智慧和認知,好好開導一下身邊的這幾個族人。
“如果與忠勇侯聯手,拚死抵抗,也許有一絲勝算吧。”
王耀說到這裡他也不太自信,聲音有點小。
“你也知道是也許,而且才一絲勝算。”
王大將軍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可是如果失敗了呢?”
“如果抵抗蠻人失敗,不但保不住冀州和大梁州,我們整個王家都會賠進去,以後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就算險勝,以蠻人的實力,也會將我們整個王家的實力和底蘊,耗得一乾二淨。”
“如果我們王家沒了實力,還能有如今的地位嗎?”
王耀聞言,低著頭沉思了很久,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
“唉!就是可惜了王思遠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想要穩住張二苟拚命,為咱們爭取時間,也得做出點犧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次雖然戰略性撤退,隻要保存了實力,將來還能東山再起……”
………………
“畜牲!”
“王老賊……”
二狗子讀了那麼多聖賢書,對於坑蒙拐騙之道,也是爛熟於心。
好不容易有一次家國情懷,想要聯合王大將軍,一起抗擊蠻族,沒想到卻被王大將軍給坑了。
此刻,他縱使取得了勝利,看到麵前堆積如山的戰利品,他也快樂不起來。
“王思遠!你可知罪?”
“我?屬下有何罪?”
被二狗子大聲喝問,王思遠一臉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王大將軍帶著族內核心弟子,已經連夜逃跑了。”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的不知?”
“大將軍逃了?”
王思遠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像被人狠狠的捶了一下。
如果王大將軍真的已經逃跑了,那他們這些人,就是被拋棄的棄子。
他自幼出生於王家,對家族忠心耿耿,一腔熱血,就這麼被拋棄了。
二狗子眼看王思遠這個樣子,懶得理會。
既然王家已經逃跑了,接下來的戰略方法,肯定要改。
他隨手一揮,將那一大堆戰利品,全都收進葫蘆裡,然後帶著剩下的人,離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