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瑤瑤立馬問道;
“難道就是他這個親戚走漏了消息,害他變成了傻子?”
陳母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你聽我接著說。”
這事過去沒多久,趙毅就突然傻了;
一天早上突然從家裡跑出去,就穿著一條褲衩圍著村子跑了好幾圈。
那速度快的,三五個壯漢都追不上他;
後來可能是跑累了,就回家了,從那以後整個人都是癡癡傻傻的狀態。
每天就坐在家門口的石頭上發呆,吃喝拉撒都知道,就是人傻了;
也不說話,每天風雨無阻的就坐在石頭上,到點就去吃飯睡覺,吃飽了睡醒了就坐在石頭上。
表兄弟看他可憐,沒事就會給他送點吃的什麼的;
因為這表兄弟心裡總是記掛著,他給自己母親延了一個小時的壽,幫他們家一個大忙,這恩情還不完呐。
得空的時候,這表兄弟總會帶上幾瓶酒去趙毅家裡一起喝上兩杯;
就在前兩天,他們像往常一樣喝酒時,趙毅突然恢複了片刻的清醒。
這情況讓表兄弟激動不已,連忙問道:
“兄弟,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啊!”
趙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沉默片刻後,趙毅終於緩緩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原來,自從趙毅成為活陰差之後,就能知道村子裡誰家老人大限將至;
但這事他從沒告訴過外人,隻和自己的親戚們分享。
可不知道怎麼的,村東頭的老劉家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
趙毅查了很久,才知道是他的二叔在酒後失言,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劉頭。
這位二叔可是趙毅的至親之人,前段時間,二叔的妻子不幸離世;
趙毅念及親戚一場,像往常一樣幫他們想辦法提前拖延了一個小時。
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二叔竟然在喝醉酒後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這事傳出去了!
這老劉頭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二話不說,拎起禮品就直奔趙毅家;
一到趙毅家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敲響了門。
門開後,老劉頭滿臉堆笑地對趙毅說道:
“趙毅啊,我這次來呢,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看我這年紀也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所以到時候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要提前跟我說一聲啊!”
趙毅看著眼前這位老人,心裡十分猶豫;
他知道老劉頭在村裡一向是個好人,雖然他兒子這幾年有點混蛋,但這並不影響他對老劉頭的印象。
思考再三,趙毅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劉大爺,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提前告訴您的。”
老劉頭聽了趙毅的話,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後麵趙毅還不忘叮囑:“劉大爺,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對外人說啊!”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跟彆人講的,你一定要保密啊!”
老劉頭連忙點頭應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過了一段時間,趙毅果然收到了通知,說是老劉頭的大限到了;
趙毅心想,既然答應了老劉頭,那就得去跟他說一聲,於是,他急忙趕到了老劉頭家。
然而,當他見到老劉頭時,卻發現老劉頭已經病入膏肓,神誌不清,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了;
趙毅心裡一陣難過,但他覺得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一定要做到。
於是,他轉身找到了老劉頭的兒子,把老頭子大限將至的事告訴了他;
囑咐他兒子提前置辦東西,還有辦酒席延時一個小時的事。
可誰知,老劉頭的兒子根本不相信這一套,覺得趙毅是在胡說八道;
他這幾年去外地賺了些錢,回來後便誰也看不起,自然更不會把趙毅的話當回事了。
直接把趙毅趕了出去不說,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喪良心的!居然咒我爹死!”
“你要是活陰差,我就是活閻王!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毅並沒有反駁,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緩緩地朝家走去。
當天晚上,趙毅拿完人後,陰差便告訴趙毅;
“城隍爺已經知道了你做的事情,這嚴重違反了規定。”
“你必須提前過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陰差的語氣十分嚴肅;
“這是你泄露天機的代價,如果你現在下去,肉身還能存活,偶爾還能上來看看,對你的子孫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若是你執意不去,後果恐怕就難以預料了...”
趙毅聽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就算他不想去,可他還有個兒子呢,正在上初中。
他要是不去,就禍及子孫了;
此刻的他無比後悔,早知如此,就要默默做事,誰都不告訴了!
這下好了,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表兄弟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還想再問些什麼;
趙毅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愣在了原地,眼神空洞,又恢複了那個癡癡傻傻的模樣。
瑤瑤聽完為趙毅惋惜不已;
“這個人是挺好,有能力了也知道幫親戚,但就是太不懂變通了。”
“答應彆人的事固然要做到,但沒必要告訴老劉頭的兒子啊,他要是沒弄這一出,估計現在還好好的呢。”
“而且城隍爺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直接就讓他變成傻子了啊,要不換個彆的懲罰呢?”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陳父卻是持不同意見,隻見他開口道;
“其實按照趙毅這麼個行事風格,早晚會有這一劫的。”
“既然做了這一行,就應該公正無私,連親戚都不要說。”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隻要有彆人知道了,遲早會傳揚開來。”
陳易聽著老爸這話心裡咯噔一下,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像在點他呢?
陳易不著痕跡的瞟了老爸一眼,發現他表情很正常,像是在就事論事一樣。
但陳易心裡總覺得,老爸可能知道了點什麼;
畢竟老頭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又是在地質局工作,或許早就發現了什麼苗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