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宇宙時代的疆域，可以達到上萬億光年甚至更大。

若是用飛行趕路，哪怕永恒強者虛化肉身，以百倍、數百倍光速前行，想要橫渡整個宇宙，也需要地球時間上百億年。

不過掌握了折躍法的秦恒，卻是比許多聖皇的速度都要快捷，一個穿梭就是幾百萬光年，萬分之一個刹那的時間，可能就已經橫穿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走不出的一方界土。

短短兩個虛燼日，秦恒就穿越了數千億光年的路途，抵達神墟界遠離神國疆域的另一邊。

這一邊之前沒有黑暗之河，神墟時代與諸天時代的界限並不明顯，兩個世界在過去的十幾萬紀元之中往來密切，如同友好的鄰居。

至於更早以前，神墟時代初期階段，有太古眾神約束門徒，也未曾像神墟眾生一樣覬覦神國時代的氣運，即便發生過戰爭，也是較低層次的族群之戰，永恒級參戰的都很少，更不用說王級和皇級。

所以本質上，諸天和神墟時代，是友善關係，前者是大哥，後者是爭氣的弟弟，實力都很強。

如今兩方時代都沒真神約束，超等神皇們看上了神國時代的大世氣運，引發三界之戰。諸天時代的強者們也大多數都出去了，留在故土的隻有少數一部分。

當秦恒穿過兩個時代的邊界，進入諸天時代疆域的時候，隻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滄桑荒蕪，偌大星空，竟沒有一點生機可言，不禁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座死寂的世界。

“聽聞太古時代的大部分星空已經在自然演化過程中坍縮衰亡，現在還存在的，大多都是永恒強者庇護的世界，看來所言不假。”秦恒遠望星空說道。

東懷月也看著前方，眼眸深處白光流轉，似在回溯時光查看過去的景象。

但過了一會兒，她隻是搖頭：“太久遠了，以我現在的力量，回看八萬紀元之前的景象，居然還是和現在差不多。”

八萬紀元前，神國時代已經有不止一位真神了，諸天時代已經結束很久很久，星辰萬物都已作古。

秦恒放慢速度，用常態的瞬移步伐往前行進。

走了幾步，他感應到一股特殊的空間波紋在不遠處出現，於是瞬移靠近過去。

定睛一瞧，那空間波紋的源頭，竟是一處虛空入口，神念感應，可以察覺到內部傳來沉重厚實的感覺。

“是暗域，神墟界也有。那邊的暗域是和星係界土共存，各占大約一半物質總量，而這裡……已經沒有星係界土。”秦恒搖頭道。

顯然，暗域一直在吞噬可見世界的物質，在漫長的時光裡，將一座座星係、一片片界土，都給吞了進去。

東懷月割斷手指，彈進暗域入口之中，少頃說道：“裡頭有生靈，看起來也是個繁榮的世界，隻是沒有光明，生態和我們所知的世界截然不同。”

秦恒道：“生靈無從選擇，沒有賴以生存的物質世界，就隻能進入暗域。暗域重力龐大，隻有星主繁衍所生的強大嬰孩才能存活，凡俗眾生恐怕早已滅絕。”

他在暗域中待過挺長時間，在裡頭達成了生平首次擊殺永恒的壯舉，也是在暗域深處感悟出了維度歸返大道，因此對這種特殊的地方，懷有特殊的情感。

想到那重力誇張的世界裡生活著一群平民，秦恒就不禁為他們感到可悲。

可是想到自己的故鄉在無數年後也會變成這樣，他的心情又是一變，暗暗立誌，自己要活得久一點，無論成神與否，都要讓體內世界永遠繁榮，即便物質世界毀滅了，也要讓自己的族人有退路，可以在鮮花著錦、綠樹成蔭的世界裡健康生活。

兩人繼續前行，朝著諸天世界的核心處前行。

這一路過去，所見的凡俗世界少之又少，恒星、行星之類的天體更是幾乎沒有，星空不是星空，而是黑暗的荒蕪世界，偶有遇見一方界土，環繞它的恒星也是人為塑造，有永恒氣息守護，否則恐怕也早已經滅亡了。

整個太古時代給秦恒的感覺，都是十分滄桑的，死氣沉沉，沒有絲毫活力。

身在這樣的世界，哪怕是永恒強者也會覺得孤獨沉悶。

不過這樣的印象，在他來到一處廣闊的大世界時，發生了一些變化。

秦恒遠遠看到有一片光亮出現在遠方，挪移數次靠近過後，發現那是一座接近20萬光年的廣闊界土。

界土和虛燼神國的核心大陸有點相似，並無恒星在照明，可光明卻無處不在，界域外圍有一座很大的場域，被強者布置的無數光子能量籠罩，白晝時散發光亮，黑夜時隱匿消失，變化速度緩慢，不過比起虛燼日，要快那麼一些。

東懷月道：“這裡應該是十二諸天界土之中的一個，按方位看，不出意外是‘大魔天’。”

諸天時代的核心區域有十二處，都是太古時代的真神開辟或改造而成，名為十二諸天。

它們的規模和九大神國相當，每一處都有著大量生靈彙聚，是太古時代現在僅存的十二座繁榮界域。

大魔天的創造者是太古大魔神，也叫魔祖，成神的時間在太古時代末期，其神道血脈繁衍成魔族，為後世奠定了“魔”的概念，影響了整個神墟時代，很多人都畏懼魔族強者。

不過在神隕之戰以後，魔族也隨著大魔神的隕落而走向了衰敗，現在連超等神皇級彆的強者都沒有，僅靠幾位蛻變九次的皇級霸主維護著大魔天的穩定。

在太古十二諸天之中，大魔天的頂尖力量，是最弱的。

秦恒來到這裡，習慣性的用神念對周圍三光年的範圍進行探查。

這時候，一股頗為強大的氣息出現在他感知範圍之中。

對方察覺到秦恒的神念，驚訝道：“好鮮活的氣息，你是神國人？怎會來到這裡？”

這氣息，有點屬性……

“小魔神？”秦恒詢問對方。

對方道：“是我，你是……虛空領主，不，現在應該叫虛空之王了。”

秦恒不意外自己被認出，當初在太古秘境血魔界停留許久，小魔神和他互相觀察過對方，都對彼此有些了解。

秦恒道：“你居然沒去三界戰場，難道不想入主神國界土，解開大世氣運枷鎖，衝擊神道領域？”

小魔神語氣平靜：“我要以力證道，超越每一個境界的極限，打破宇宙意誌設下的桎梏。氣運於我而言，無非是一種低級的養料，比起極致的力量，要遜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