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連祁也很快就沒有那麼充足的時間去時時刻刻地盯著宋知白的一舉一動了。

一個接著一個的邀請函幾乎從早約到晚,頗有一種隻要不應約就不停的氣勢。

花花綠綠的客套話快要把他的郵箱塞爆了,何時何地打開都是滴滴滴滴的一陣狂振,重要的信息要翻很久才能看見,讓連祁氣得隻想把星腦塞進那些人的腦袋裡好把裡麵的水抖出來。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連祁這段時間在帝都長住。

且長住得太平靜,太正常。

要知道這人從前在帝都待的時間基本就沒超過三天,三天裡還能順便跟各個部門的部長因為補給或者軍火之類事情大吵幾架揍幾頓。

各部門的人就會有一點疑惑和警惕。

雖然說猛獸放在哪裡都是猛獸,但是外麵總比放在身邊好。

而且,不願意再外出打仗的將軍,留在帝都的目的能是什麼呢?

連祁可不在意小蠅蟲們明裡暗裡的試探,哪怕他們直白地問,連祁都會回答說:乾你屁事。

隻要一天沒有人能比肩他的功績,就沒有人可以撼動他,但是背後藏著的皇帝授意卻不得不正視。

連祁冷著臉坐到席幕後麵時,才從軍部練完兵回來,他還是那身與周邊格格不入的黑色軍裝,袖子微微卷起,不影響滿身被迫營業的凜冽殺氣。

各大臣部長們麵麵相覷,觥籌交錯放歌縱酒間,誰也不敢當第一個上前試探的出頭鳥。

但還是有個不怕死的。

來人穿著禮服,但不規不矩地敞開衣襟,摟著個身材小一號的男人親成一團,拖家帶口地就要往連祁身上滾。

連祁抬腳作勢要踹。

對方果斷轉了個身避開,順勢抱著人滾到一邊的沙發上。

饒是如此也沒停止動作,口水的嘖嘖聲聽得連祁額間青筋直跳。

連祁冷聲,暗含警告,“陸程。”

連祁在外行軍的年月裡,照舊是陸程充當他在帝都的眼耳窺探風聲。

兩人狼狽為奸,狼越發功名顯赫,狽也不甘示弱,經年已過,陸程早已頂替他的父親成了陸家的主權人,但風流的習慣還是沒有變過,不要命的嘴也是。

陸程又親了一下懷裡軟成一灘泥的男人,才說:“怎麼,孤家寡人羨慕了?”

連祁目光如箭,還寸寸往下,“要我幫你變成也孤家寡人嗎?再不然還可以幫你變成閹人。”

陸程認慫:“這不是太久沒見,想你了麼。”

連祁淡淡提醒:“你昨天才去過軍部,還有上個星期三,上上個星期五。”

陸程:“這不得親自確認一下嗎?誰能想到你真的回來待了這麼久。”

他壓低了嗓,語調還是懶散的,“彆說他們驚訝,我也驚訝,原本還以為你要打一輩子仗呢。”

連祁:“也確實是這個打算。”

陸程挑眉,“成吧,那你可又快得償所

願了,東南方有些狀況,估摸明晚消息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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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祁無語:“神經。”

陸程聳聳肩,“小美人擋不住我們指揮官的路子。”

察覺到懷裡人溫順地把臉重新埋回胸口,他才重新撿起話題,意有所指,“皇帝也擋不住,他年歲大了。”

連祁仿佛這時候才記起皇帝的年齡。

主要那廝保養得太好了,他年少入伍時,皇帝就長那個模樣,如今還是那個模樣,之後顯然也不會多麼早死,多半還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長那個模樣。

但科技可以延長人的壽命,卻不能延長人的青春。

時間對於年輕人而言是一節節伸展的脊背,對年老者來說卻是一把融骨的沸湯。

連祁垂下眼,沒什麼情緒地頷首,“也變得膽小了。”

防備的本質,是恐懼。

他開始怕他。

非常怕。

也可能是因為和那一群大臣在一起呆久了的緣故。

瞟了眼不遠處那一個個埋著頭擰著身的,他們氣勢很慫假裝很忙,多看他兩眼都會被割傷似的不敢動彈,連祁又冷哼一聲,“一群軟腳蝦。”

而此時一牆之隔,正有一隻漏網之蝦在小心翼翼地往杯子裡滴藥水。

確定無色無味的幾滴落下去,二皇子雲爾才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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