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紫宸殿,特彆暖和。”
工部尚書段倫連忙道。
此言一出,群臣議論紛紛。
“可不是,今日的紫宸殿,倒是比往日暖和了許多。
“爐子都架好了,你沒看到嗎?”
“陛下體恤臣我等,實乃臣等之幸!”
李世民聽著群臣的議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啊,段愛卿所言極是,今日的紫宸殿,倒是比平日裡,要暖上幾分。”
“原因就在這些爐子上。”
“那麼,你們有沒有發現,從清晨開始,爐子裡的火焰就一直在燃燒,期間沒有添加任何柴火木炭?”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一驚。
沒錯!
這段時間,好像沒人給爐子裡加過柴火吧?
這些火爐,還在熊熊燃燒呢!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這麼耐燒?
哪怕是最好的木炭,也得換兩次了吧。
“諸位愛卿,這裡燃燒的,就是定襄出產的煤了。”
李世民得意地說道:“十八個爐子,每一個爐子都要用六斤煤,那就是一百零八斤煤。”
“一百零八斤煤,諸位愛卿猜猜看要多少錢?”
聽到李世民的問話,所有的大臣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看著滿朝文武好奇的目光,李世民哈哈大笑:“八文錢一斤,一共八百六十四文錢。”
“一貫錢不到,卻能讓這大殿暖和一個早上,可劃算啊?”
劃算對!
太劃算了吧!
一貫錢,就能讓朝堂上的大臣們暖和一早上,那還能不劃算麼。
在座的大臣們雖然不知道糧食的價格,也不知道柴火的價格,但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有的。
戶部尚書戴胄是最興奮的一個。
“不知道陛下,這種東西,每天要用多少煤?”
李世民微微一笑,解釋道:“這個爐子叫煤爐,用的就是煤。”
“火候的大小,是可以調節的,如果隻是維持火焰不滅的話,一天隻需要四斤,但如果是無限製的話,一天能燒八斤以上。”
按照最低的價格,四斤要三十二文錢。
這比柴火要貴上一些,但比木炭要便宜得多。
不過,柴禾、木炭這些東西,都是根據市場行情而變動的。
此外,這還是根據最劣質的木柴計算的。
天氣冷了,價格就會漲一倍,甚至更多。
每一天的價格都不一樣。
平均一天要三十文。
“陛下,這煤雖好,可價格卻是有些高了。”
戴胄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道:“如果一斤六文錢,那就是二十四文錢,比燒劣質柴火還要便宜,這對百姓來說,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戴愛卿,你要知道,八文錢是正常的價格。”
“其實,這種煤炭,在定襄的價格,隻有兩文錢一斤!”
“另外,鰥寡獨孤,每個月可以領到一百斤煤。”
戴胄張了張嘴,道:“兩文錢!”
如果真的是兩文錢一斤的話,一戶人家一天也就八文錢。
這也太便宜了吧!
而且鰥寡獨孤,每月可領一百斤煤!
“根據定襄刺史府的文書,定襄今年有兩萬三千多戶人家,自從賣了煤之後,還沒有一個人被凍死!”
李世民又說出了一句話。
京兆府的尹韋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生怕陛下問起,京兆府到底有多少人凍死在這寒冷的天氣裡。
戴胄納悶道:“陛下,長安的煤是八文,定襄的煤是兩文。”
“差距有點大啊。”
李世民道:“這些煤炭產自五台山,運到長安,路途遙遠,損耗極大,所以價格不菲。”
“不過,在定襄的價格卻很便宜。”
“再說了,這些煤雖然貴,但也比劣質柴火好多了。”
說完,又看了看群臣,說道:“各位愛卿,朕準許燕王到定襄開礦開礦,並不是縱容他胡作非為,謀取私利。”
“而是為了讓大唐的子民們,冬天不會再有人被凍死了!”
“朕這麼做,是為了大唐的子民!”
大臣們齊聲高呼:“陛下聖明!”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陛下一開口,就將天下蒼生放在第一位,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事已至此,不如諸位商量一下如何?”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你們都知道,現在取暖,都是依靠柴火和木炭,而這些東西,卻是不可能永遠都用不完的。”
“彆的不說,單單是長安這一帶,曆代以來,無論是修建宮殿,還是架橋鋪路,甚至是修繕民居,都要砍樹。”
“長安以南,光禿禿一片,你要知道,一棵樹苗,至少要數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長成。”
“這些樹,總有一天會被砍光。”
“那我們豈不是要把鐘南山給砍完了?”
鐘南山,有仙都之稱,方圓四十多裡。
群臣默然。
現在對木材的需求很大。
建築,生火,木炭,造紙,等等,都離不開木材。
木柴的價格一年比一年高,陛下所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侯君集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已經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這就是在為開礦造勢。
“陛下,煤炭可以代替木炭嗎?”
李世民點了點頭。
“把煤藕拿來!”
揮了揮手,便有小太監端著一盤煤藕走了進來。
群臣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
這煤藕,看起來還真就像是蓮藕。
那是一個圓柱形的東西,中間有許多小洞。
煤藕兩個字,就是李世民取的。
他嫌煤球這個名字不好,就給它起了個煤藕的名字。
“諸位愛卿請看,這便是那爐中的煤藕。”
大臣們頓時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