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些江南的才子們,實在是不怎麼樣啊。”
劉謹情不自禁的低聲說道。
“流連於青樓之中,被那些所謂的頭牌給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心胸狹隘,也是正常的。”
“不過,江南人傑地靈,總有幾個奇人異士。”
自科舉以來,南方出進士的人數就遠超北方。
到了明代,更是直接將南北兩個榜單分開,各自選出進士。
這是因為,如果兩個一起考的話,就有可能北方沒有一個人通過。
“三月西湖好風光……”
隨著苗苗姑娘悅耳動聽的歌聲響起,院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李想聽著一群書生在那裡吟詩作對,隻覺得索然無味。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再靠著“偷詩”來提升聲望了。
至於詩會什麼的,他已經不在意了。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對揚州城的青年才俊,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總的來說,他們都來自於江南的望族。
主要是虞家、陸家、張家、陳家以及顏家。
看來,科舉製度推行多年,寒門想要崛起,還需要一段時間。
“陳郎君的詩果然不同凡響,難怪苗苗姑娘要反複推敲。”
今夜的詩會,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歡呼聲此起彼伏。
“王爺,聽說這位陳郎君,乃是揚州城中第一大鹽商的兒子陳世博,經常出入青樓。”
也不知道劉謹是怎麼查到這些人的資料的,隻要李想的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劉謹就能大致判斷出他的身份。
當然,再多的問題,他也回答不了。
他終究隻是一個凡人,而非神明。
“鹽商?”
此言一出,李想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捕魚隊經營的鹽場,如今已經成為了北方最大的鹽場。
如今不用說河北道,河南道,河東道,就連關中道、隴右道,也大多來自於此處。
不過,登州的食鹽在江南並沒有什麼銷路,尤其是淮揚一帶,更是鐵板一塊。
看來,這陳家便是揚州登州鹽無銷路的元凶之一。
“劉謹,陳家可是揚州城鹽商世家,難道就沒有一點汙點嗎?”
李想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對付陳家。
如果陳家是遵紀守法的,李想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可是,北方的鹽根本就沒辦法進到揚州去賣,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那是不可能的。
“懷玉,揚州不是有錦衣衛嗎?回去之後,你去查一查和陳家有關的資料。”
“是。”
秦懷玉應了一聲。
“王爺,陳家的事情,我們可以提前做好準備。”
劉謹看著陳世博一臉勝利者的樣子,突然心中一動。
“哦?什麼意思?”
“這個陳世博,乃是陳家長子,王爺今夜與其起了衝突,自然會有後續的動作。而且,這陳世博還會……”
劉謹說完這句話後,才知道自己的計劃有些不太妥當。
“要不要等我收集了懷玉的資料,再想辦法找陳家的麻煩?”
“放心吧,如果他真敢在半路上偷襲我,我也會輕鬆許多。”
李想也不傻,立刻就意識到了劉謹在擔心什麼。
陳世博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燕王,隻當自己是個登州的小商人,如果自己今天晚上和他起了衝突,對方很有可能會報複自己。
“王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啊!”
李想不再搭理劉謹,而是從桌子上取過一支鵝毛筆,開始奮筆疾書。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揚州竟然也有了鵝毛筆。
“喏,你把這首詩交上去,看看那個趙苗苗是怎麼說的,陳世博的詩還是不是今晚最好的?”
本來,李想是不想做偷詩賊的,但陳世博是揚州鹽商,他也沒辦法。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劉謹看著這首詩,心中也是一驚。
王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寫出這樣的佳作?
不過,此時劉謹也來不及多想,連忙站起身來,向趙苗苗走去。
雖然李想和劉謹一夜沒動,但這並不代表沒人注意。
一開始他們還嘲笑這兩位來自北方的莽漢,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卻沒想到最後時刻,竟然送上了一首詩。
這倒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苗苗,定要好好欣賞一下李郎君的傑作。”
今晚,李想以登州商人李見的身份出現,雖然之前沒什麼大動作,但他那張英俊的臉,還有那一身不凡的打扮,卻讓趙苗苗對他刮目相看。
此時見劉謹遞過來一張紙條,不由有些好奇起來。
“陳兄寫出了這樣一首好詩,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寫,這也太自信了吧。”
陸成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詩會而已,誰都能投稿,不算什麼大事。”
陳世博是今晚的勝利者,他可以成為趙苗苗的入幕之賓,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對趙苗苗可是垂涎已久,隻可惜她賣藝不賣身,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
雖然隻是一次入幕之賓的機會,能走多遠還不好說,但陳世博還是很高興的。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賤。
要知道,以陳世博的身家,想要什麼女人,還不是隨隨便便。
不過,他對趙苗苗還是會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從來沒有強迫過她。
要的就是那種征服的感覺。
“這……這首詩真是那位李郎君寫的?”
趙苗苗看了劉謹一眼,神色複雜,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什麼。
劉謹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上的得意之色,已經告訴了趙苗苗答案。
看著劉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趙苗苗看向了李想。
“苗苗姑娘,這李郎君的詩可是粗鄙不堪,驚擾了姑娘?”
陸成看著趙苗苗的反應,還以為這姓李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由得笑了起來。
“登州遠離關中,又不如江南人傑地靈,寫出來的詩自然要遜色一籌,苗苗姑娘不必在意。”
陳世博作為這次比賽的獲勝者,此刻正一臉大度的站在一旁,安撫著趙苗苗。
“陳郎君,不知道你看這首詩寫得如何?”
趙苗苗向陳世博使了個眼色,遞上了一張紙。
陸成和張繁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想要看看上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