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什麼?這麼危險?”
秦壽自打到了這村子,還真沒怎麼邁出過村子,對外頭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
“就是野豬、老虎啥的唄。”馮霸大大咧咧地回應著,把撿起來的臘肉一股腦兒全抱在懷裡。
“哦!帶我去打獵吧,我順帶還你之前的那些臘肉。”
秦壽一聽,來了濃厚的興趣,心裡卻暗自琢磨,這地方的時間流速可是外界的百倍,普通野獸哪能存活得住,隻怕瞬間就老死了,所以馮霸說的肯定不是全部真相,山上必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越想越興奮,覺得這一趟打獵之行說不定能挖出關鍵線索。
聽到神仙主動提出要跟自己去打獵,馮霸先是一愣,隨即咧開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格外燦爛:“好咧,神仙你等我下,我把東西放好。”
說著,他抱緊手裡的臘肉和臘腸,小跑著回了家。
過了一會兒,馮霸風風火火地從家裡走了出來,背上背著一張用老藤精心編製的弓,腰間彆著滿滿一壺箭,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走吧,神仙,我帶你去打獵。”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村外大步邁去,秦壽趕緊跟上。
秦壽的目光在馮霸背著的弓和箭上掃過,不禁暗暗咂舌。
這弓身雖是藤條打造,可那弓弦,不得了,竟是取自金丹妖獸的筋。
還有那些箭頭,隱隱散發著靈光,絕非凡物,顯然是用破碎的法寶精心熔鑄製作而成。
這般犀利的弓箭,彆說是野豬老虎這類尋常野獸了,哪怕是碰上尋常築基期修士,隻要一箭精準命中,恐怕也得當場殞命。
不多時,兩人的腳步踏出村子,眼前出現一座山。
山勢平緩,坡麵覆蓋著鬱鬱蔥蔥的植被,從遠處看,實在沒什麼出奇之處。
馮霸抬手往前一指,咧著嘴說道:“那就是我經常打獵的山,村裡的肉食可全都是從那裡來的。”
秦壽微微點頭,眼睛卻一刻沒閒著,把小山打量了個遍,隻覺著它看起來太過普通,普通到透著幾分詭異。
他扭頭看向馮霸,隨口問道:“你們有出去過嗎?去其他的村子?”
“沒有啊,我們桃花村這麼好,為什麼要出去啊!”
馮霸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對這個問題的不解,仿佛世間再沒有比桃花村更舒坦的地方了。
秦壽知道這都是那詭異大陣給他們強行植入的虛假記憶,目的就是阻止這些人到處亂跑,免得撞破什麼關鍵秘密。
看來這大陣肯定是存在漏洞的,所以才如此忌憚這些村民亂跑,生怕有人一不小心發現陣眼的所在吧!
畢竟這些修士隻是丟失了記憶與一身法力,可肉身強度還是實打實有的。
就拿眼前的馮霸來說,元嬰體修,那一身腱子肉,力氣絕對超乎常人,真要在村子裡撒起野來,能輕鬆殺死大部分村民。
就連秦壽也暗自估量過,要是單純跟馮霸肉搏,自己沒有半分勝算。
好在之前露的那一手火焰術法,成功威懾到了他,讓這家夥至今心存忌憚。
兩人沿著蜿蜒的小路又默默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樣子,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馮霸腳步放得極輕,緩緩搭弓上箭,弓弦被他一點點拉開,緊繃成一道危險的弧線。
他麵色凝重,一臉警惕,邊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挪步,邊刻意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秦壽說道:“神仙,你可要小心點,這裡的野獸很厲害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沒命了。”
秦壽沒吭聲,默默開啟靈瞳,周邊的叢林便毫無保留地袒露在他的視野之下,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這雙洞察秋毫的眼睛。
片刻的寂靜後,前方的樹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躁動,枝葉簌簌作響,緊接著,幾聲莫名又淒厲的嚎叫聲打破山林的靜謐。
馮霸反應極快,連樹叢後究竟藏著什麼都顧不上看清,僅憑經驗與直覺,直接一箭射了過去。
“噗嗤!”
箭頭精準沒入,緊接著便是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穿透聲。
很明顯,那後頭有活物!
“呼嚕——”
一道低沉如雷鳴的吼聲炸響,震得四周樹葉簌簌直落。
隻見一隻身形龐大的野豬猛地躥了出來,兩根巨大的獠牙從嘴角探出,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一根箭赫然紮在它的一隻眼睛上,黑色的血水順著箭杆汩汩流下,讓它本就凶狠的模樣愈發猙獰。
這隻野豬足有三米四高,人站在它跟前,相較之下,當真隻有它一個豬蹄那般高,渺小又脆弱。
“我就說怎麼可能是普通的野獸,原來是妖獸。”
秦壽看著這頭突然現身的凶悍妖獸,喃喃自語道。
“是成年野豬,快跑!”
馮霸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都變了調,喊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狂奔,兩條腿搗騰得跟風車似的。
“跑什麼?”
秦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伸手猛地抓住馮霸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把這膽小鬼給拽了回來。
馮霸被扯得一個踉蹌,站穩後,臉白得像紙,急急忙忙解釋道:“這成年野豬平日裡蹭鬆油、粘沙粒,日積月累,它那身皮硬得能抵禦虎狼,我這箭根本破不了它的皮毛啊,再不跑,命都沒了!”
“這不是有我嗎?怕什麼?”
秦壽沒理會馮霸的驚慌,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野豬,開啟靈瞳仔細鑒定起來。
【岩皮妖豬:四階妖獸,皮毛如岩石般堅硬,故而得此名。實力相當於修士的築基巔峰。】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秦壽心中有數了,怪不得馮霸如此忌憚,這又是皮糙肉厚的類型,普通攻擊確實難以傷它分毫。
不過,秦壽卻絲毫不慌,他的目光落在岩皮野豬身上那層厚厚的油脂上,這可是絕佳的引燃物。
“馮霸....”秦壽下意識喊出馮霸的名字,可馮霸就像沒聽見似的,站在原地沒任何反應,想來是那詭異大陣篡改的記憶太過根深蒂固,對本名都沒了認知。
就在這時,那岩皮野豬嘶吼著衝了過來,巨大的衝擊力帶起一陣狂風,沿途數棵樹木竟被它連根拔起,橫飛出去,場麵十分駭人。
秦壽不慌不忙,體內神火瘋狂凝聚,一團熾熱耀眼的神火就出現在掌心,他手臂一揮,神火裹挾著洶湧熱浪,精準地扔向岩皮野豬。
“呼啦”一下,野豬身上的油脂瞬間被點燃,火勢迅猛,眨眼間就將它整個身子包裹其中。
這野豬渾身著火,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鑽心的疼痛讓它徹底發了瘋,通紅的眼睛死死鎖定在秦壽身上,不顧一切地發了瘋似的朝他衝了過去。
秦壽看著發狂奔來的野豬,衝著馮霸喊道:“鐵柱,你射瞎它的另一隻眼睛。”
馮霸早被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回應:“神仙,我……我射不中啊!”
他手裡的弓都快拿捏不穩,整條手臂抖得好似篩糠。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秦壽故意惡狠狠地恐嚇,眼神裡透著狠勁。
這招還真管用,馮霸一聽,瞬間被死亡的威脅激出幾分膽氣,搭弓、拉弦、射箭,動作一氣嗬成,“嗖”的一聲,箭羽破空而去,完美地命中了岩皮野豬的另外一隻眼睛。
這下,這隻凶悍的野豬徹底失明,隻能憑著本能橫衝直撞。
秦壽瞅準時機,身形敏捷地往旁邊跑開,幾個起落,便站定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這隻野豬在原地發瘋,兩根粗壯的獠牙胡亂揮舞,不斷地拱起身邊觸碰到的一切東西。
那些平日裡腰粗的大樹,此刻在它麵前就跟輕巧的玩具一樣,被輕輕鬆鬆拋飛出去,足足有百米遠。
馮霸緩過神來,主動跑上前,拉著秦壽的胳膊,一路跑出野豬的攻擊範圍。
此刻他已經沒那麼害怕了,反倒是咧著嘴笑嘻嘻的,心裡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他知道這野豬又瞎又渾身著火,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神仙,你真厲害啊!第一次上山就整到大貨了!這野豬肉曬成臘肉和臘腸至少能吃上大半年!”馮霸滿臉諂媚,眼神裡透著討好。
“等著野豬死了,分一半給你,你呢幫我處理一下野豬。”
秦壽向來懶得去搗鼓那些臘肉臘腸的製作工序,便以此為條件交給馮霸。
在他看來,有這現成的勞動力,何必自己勞神費力。
馮霸一聽秦壽的提議,自然是樂意得很,心裡樂開了花。
要知道,這種成年野豬,壯碩凶狠,以往都是全村的男人齊心協力,費好大一番周折才有機會將其弄死,而且每次行動還得付出傷亡代價。
久而久之,村裡的青壯年勞力越來越少,大家心有餘悸,慢慢就改成各顧各打獵,不再集體出動了。
沒過多長時間,那岩皮野豬在瘋狂掙紮後,精疲力儘,外加上火焰持續不斷的灼燒,終於徹底沒了動靜,龐大的身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股濃鬱的肉香味緩緩飄蕩出來,在山林間彌漫開來。
馮霸眼睛一下子亮了,心急火燎的,生怕有其他動物聞著味兒過來搶食,當下就衝了上去,伸手緊緊抓住野豬的一根大獠牙,手臂上的肌肉瞬間鼓起,青筋暴突,嘿喲一聲,使足了力氣,才將野豬緩緩拖動,往山下走去。
秦壽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為馮霸護法,以防有其他的妖獸瞅準這空當,突然躥出來。
兩人一路順暢,來到山下。
馮霸累得夠嗆,抬手擦了下額頭豆大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好大一口氣,才說道:“那些野獸不會下山,我們安全了。”
“哦!”秦壽輕輕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向山頂。
看來這些妖獸是被刻意圈禁在這山中的,莫非這山上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他越想越覺得可疑,扭頭看向馮霸,問道:“有人去過山頂嗎?”
馮霸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調整著氣息,聽聞這話,隨口答道:“以前有人去過。”
“那裡有什麼?”秦壽追問道,眼神裡滿是好奇。
“一片紅色的花海!”馮霸回憶著說道。
“有危險嗎?”秦壽緊接著問。
“有怪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反正去的那人回來就莫名死掉了。”馮霸聳聳肩,一臉無奈。
秦壽聽聞,心中一動,似乎嗅到了一絲與破陣相關的關鍵線索,這山頂怕不是那詭異大陣的陣眼所在地吧。
正琢磨著,馮霸突然之間來了興致,打趣道:“神仙,你知道嗎?豆腐西施說隻要誰能去山頂摘一百束紅花給她,她就願意嫁給誰。”
“她這條件不就明擺著為難人嗎?”秦壽挑了挑眉毛,覺得這要求實在離譜。
“可是豆腐西施身材那麼棒,長得又好看,要是能娶到她,我折壽十年我都願意哩!”
馮霸說著,眼神愈發迷離,嘴角竟不知不覺流起口水來,顯然已經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